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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後是怎樣停車、下車,坐在這個餐館裡。

我的腦子裡完全是一片漿糊。

秦子默顯然是這裡的常客,因為看上去十分乾練的老闆娘一見他就熱情地迎了出來,一口一個“秦律師”的,秦子默一徑平淡但有禮地和她寒暄了幾句。

老闆娘很快就給我們找了個靠窗的雅座,視線很好。

詹姆斯始終緊緊拎著我的大小袋子,我十分無奈。

三個人坐在一個小桌旁。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因為另一個人,正專注地看著選單,且用修長的手指熟練地瀏覽著,不時對身邊笑意盈盈的服務員低聲吩咐著什麼。

他沒有問我要吃什麼,至於那個自打一坐下來就極富探索精神地一徑從頭到腳、再從腳到頭仔仔細細打量著我的洋鬼子,他更是連看都沒看。

我眼觀鼻、鼻觀心,只當洋鬼子是空氣。

我之所以坐在這裡,全是拜他所賜,所以等回去以後,我一定扎個稻草人,牢牢貼上他的大名,每天早中晚三次在他身上苦練我們偉大中華民族博大精深的針灸醫術。

洋鬼子終於忍耐不住了,“汐汐……”

我白他一眼,我的小名也是你這個蠻荒之地的未開化之徒叫得的,而且叫得如此難聽。

好歹跟雷尼爾一母同胞,怎麼做人的差距就這麼大咧?

我對他,完全沒好氣。

他有點被我嚇住了,倒吸一口氣,怪腔怪調地說:“你怎麼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我繼續向他翻白眼,立志給他留下惡劣印象,讓他以後見了我就只管繞道走。

他向秦子默拋去求救的眼神,後者完全不動聲色,更不看他,點完菜後就一直看著外面燈光閃爍的夜色和街景,神色寂寥,無限落寞。

我如坐針氈,坐立不安。

一個全然陌生的秦子默,一個奇奇怪怪的洋鬼子,如左右護法一樣坐在我旁邊。

很快,菜就一道一道地上來了。但是我沒有任何食慾,我食不下咽。

秦子默只是閒閒地、優雅地吃著,間或和詹姆斯說上幾句話。他只是偶爾朝我瞥上數眼。但很快我就發現,菜幾乎全是我愛吃的。

當初還是一個窮學生時,我不愛吃肉,和沙沙只吃肥肉不吃瘦肉的怪毛病不一樣的是,我無論肥瘦一律不吃,但十分喜歡吃鹽鋦蝦。那時候我和子默隔三差五會到校門口小飯店改善伙食,他總是記得給我點一盤鹽鋦蝦。

我一向嗜蝦如命。如今,一盤香噴噴的鹽鋦蝦就放在我面前,還有栗子雞,螞蟻上樹,乾煸四季豆,鮮蘑菜心,還有我和沙沙當時極其愛吃的朝鮮冷盤。

真不知道我們當時中了什麼邪,怎麼對校門口那個小小攤點上的朝鮮冷盤那麼著迷。

那個攤位天天排著老長的隊伍,一路蜿蜒,能從律園門口一直彎到對面的馨園門口,原本是我們輪流著一下課就一路小跑地去排隊。

後來……

後來,秦子默一到下午三點,就拿著他的複習資料,站在那邊看邊幫我們排隊。然後斜倚在那棵老榕樹下,耐心地等我下課。

那年初夏,唯一共度的那年初夏,幾乎天天如此。

詹姆斯顧不上客套,牛嚼牡丹般風捲殘雲。

誰說中國的飲食文化不是博大精深呢,隨便弄幾樣家常菜就唬得老外一愣一愣的。

所以,少麟跟我提起過,在國外,中餐館裡的外國人遠比真正的炎黃子孫多得多。頓時,心頭湧上一陣自豪感。

但是,我依然還是沒有任何食慾。

秦子默敏感地發現了,他停下筷子,沉吟了一下,注視著我,輕聲地問:“怎麼不吃,是不是菜不合胃口?”

我垂下眼,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