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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肆不大,卻甚是清雅,應該放了冰盆,比外面低了好幾度,涼幽幽的。
串兒舒服地嘆氣,拉了竹汐招呼著墜兒,跟著松子走到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木七郎李迥穿了一身寶藍衫子,正與一黑衣少年面對面坐著,兩人沒有說話,氣氛有些低沉。李迥抬頭看見串兒,興奮地站了起來:
“串兒,這裡。”
又讓店家上些吃食茶水,殷勤地招呼著竹汐和墜兒。
串兒笑嘻嘻地跟他寒暄:
“七郎,好久不見了,忙什麼呢?”
“沒忙。祖父身子不適,大家都得盡孝心,所以也不敢亂跑。”
“嗯,盡孝是應該的。”
串兒說完,才坐下來:左手是那黑衣少年,右手邊是李迥,而後依次是竹汐、墜兒。
李迥指了指黑衣少年:“我大哥,你見過的。”
串兒這才恭敬地起身行禮:“見過木大郎。”
串兒口中的木大郎,就是李迥的大哥李適,今年已經十七歲了。此刻正眉頭緊皺地看著串兒。
李適對串兒稱呼自己木大郎,有點反應不過來,冷冷地哼了一聲,瞪了李迥一眼:
“串兒多禮。咱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今天不來仗義一番?”
串兒笑笑:“上次是誤會,串兒早就知道了。若你有那被仗義的愛好,倒是可以成全你。”
李適眉間濃濃的憂鬱淡了些,笑了笑:“牙尖嘴利。”
李迥覺得自己被冷落了,插話道:“串兒,剛才松子說你們擺了攤位賣糕?怎麼不給我們帶點?”
“賣完了。對了,七郎,你大哥怎麼看起來很憂鬱的樣子?”
李迥身子一緊,偷偷瞟了一眼自家大哥,悄悄湊近串兒耳邊:
“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怎麼了?你怕我提,叫我們來幹什麼?我怎麼知道哪壺是哪壺啊?”
竹汐和墜兒看串兒嚷嚷,都擔憂地看著她,生怕她言辭不當,引人生氣,惹出事端。
李適喝了口清茶:“沒啥,只是某失去了親孃的訊息。”
呃
串兒關切地看著他:
“你阿孃沒在長安嗎?”
“在東都。以前在長安,破城時被擄了去,後來被救了,可是沒接回長安。史思明入侵東都,東都失陷,徹底失去了她的身影。這也沒啥好保密的,對於某而言是災難,對不缺女人的人來說無關緊要,對外人而言只是個笑話。現在,某把這笑話講給你聽了,你好奇心滿足了?!”
串兒胸口一股火直往上拱,怎麼也止不住:
“奇怪了,因為你是七郎的大哥,我才多嘴關心一句,還問錯了?這世上八卦多了,誰又稀罕關於你親孃的那些是非?就算我不該多嘴,你也不用把好好的話,非要說得那麼難聽。若不是你自己把這當笑話,又怎知別人當笑話看?好象你就是最可憐的一個人,我還不知道我親爹是誰、人在哪兒呢?還某啊某的,裝腔作勢,不直爽!”
李適一哽:
“你不知道你親爹是誰人在哪兒,所以你沒有失去的痛苦。我卻曾經與親孃相伴,而今要成親了,卻失去了親孃下落,這種痛你怎麼可能理解?不知道那人怎麼想的,竟然將她留在那個地方!長安淪陷的時候棄她而去也就算了,還一再拋棄,再三傷害。算了,跟你個小丫頭片子說這些幹什麼?!”
李迥咳了一聲:“大哥,子不言父過。”
串兒同情地看了看李適:“是該指責。作為男人護不了自己的女人,真不配做男人。他一定是妻妾成群,薄情寡幸,將來一定也沒有好下場。”
這下,李迥李適都咳了起來:真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