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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的枝葉如今也早已化做某頓晚飯後的灰燼了。只是槐樹的根還在年復一年的發著纖細的芽,我不確定,它到底死了沒了,即便哪一天它又能長成參天大樹,於我,那早已不是我記憶中的那棵槐了,何況,它根本沒有機會長大,又或許,明年它也不再發這徒勞的芽了。那樣我就徹底把它藏到記憶裡。哦,還有苦楝樹,初夏時那紫色的小花更是我年少時最深的記憶,可如今再也無處找尋了。彷彿在哪一天集體從鄉村消失了一樣,只有去年去蘇州西山遊玩時才在那裡的山破上見到了幾株,只可惜去不逢時,那時還沒有開花,只有滿山遍野的梅子掛滿了枝頭,我期待看到幾個鄉村女孩去採摘,注視了一路,卻都沒有看到,想是梅子還酸吧。

我依然習慣地登上老家的樓上去遙望遠方,這是童年裡最多的記憶了。也只有這樣的畫面才能讓我出神,我曾經從春望到夏到秋到冬,年年的的景象不盡相同,年年的味道卻相差無幾。那個時候我多麼想知道遠方還有什麼,那消失在視野深處的一個模糊的屋角,那裡是否也有人在遙望我的方向,是一位少年還是一位少女?那遠方有一處高高的塔尖,那裡是什麼的所在?是否有一天我能夠去到那裡遙遠我的家?還有不遠處的一個斷水的小溝,蘆葦年年歲歲守在那淒涼的一角,年年歲歲在風中搖曳,它是否寂寞與憂愁,它是否知道我這多少年來的遙望?……

所有這一切如今都不成疑問,卻也因此我頓感惆悵,遠方不過是遠方,和我這裡無異,我早已去過那更遠的遠方,飛機都要飛好幾個小時,連那裡都不過是蒼海與人潮,何況那目所能及的遠方。一切的神秘與遐想到頭來都是這樣的空洞和令人失望。曾經的塔塵不見了,立起了更高的鐵塔,那不過是移動或聯通的訊號轉繼塔,而我記憶中的那很可能只是水塔。一切都沒有那麼令人好奇。如今吸引我的只有那並不寬闊的田野,可惜冬天的田野也是毫無氣色的荒涼,連油菜也少有人家種了。比起十幾年前,多的不過是塑膠的暖棚,它是這樣刺眼,立馬把人從記憶中拉回。

過去的灰色的屋簷也大多被血紅的琉璃瓦取代,在烈日下映出點點的閃光,然後千篇一律的造型不免讓人看了睏倦,要想在鄉村尋找到創意,那基本只能是夢想。

老家或許沒有多少改變,只是周遭變了,它就突然顯得另類而古典。屋角的蛛網與河裡的水草是對它最精美的裝修,讓那種遠古的味道一目瞭然。我試圖尋找年幼時的一把椅子,後來作罷了,因為如果找著了,那又將抖出多少往事與記憶。我如今已不想過多的懷舊,我的心已裝滿了太多的城市中的東西,將它們堆放在一處,那將是多麼的另類和怪異,我已經夠怪異的了。

只期待,明年春天,那槐樹根依然發芽。那是我僅有的童心。

鄉村舊事(6):童年的零食

過去,誰家的孩子不聽話大人總會假裝恐嚇地來一句“再不聽話就把你賣給買賣人”,通常這樣的恐嚇都是有點用的,原因並不在於所謂的“買賣人”有多麼可怕,而只是他們知道這是一句訓斥的話。實際上在當時,“買賣人”更多的是被解讀成陌生人而非出來做買賣的人。這句話真正起恐嚇作用的是利用小孩子對大人的信賴心理,來暗示他們一但不聽話就會被賣給陌生人帶走,所以小孩子通常一聽到這樣的話就真的不鬧了。而實際上等他們再大了以後就會知道,所謂的買賣人非但不可怕,而且他們的出現總是令人高興的。

在過去農村,從事買賣活動的大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