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既不是坐擁後宮無數的蒙王完顏琮,也不是識人不清的禮部侍郎李修,而是眼前這一笑傾城的絕色男子,將她捧在心尖上疼愛,縱然知曉那些過去,縱然有無數的疑問和不解,他仍舊選擇全心全意地信任她,不質疑也不過問。
“我都不知該說顏絮兒是幸還是不幸了。”唐糖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只是她知道,這笑裡含著份深深的沉重。
“如你所言,她既已死,過去的一切便如過往雲煙。”君落月將唐糖的臉按在自己懷裡,緊緊的抱著她,似在給予她勇氣。
“你說的對,有你,我便是幸的。而如今,我們要做的就是把那些與我不相干,卻又是千絲萬縷聯絡著的過去一併切斷。”唐糖緊拽著君落月的一角衣襟,喃喃微笑道。
“可下定決心了?”
“自然!”唐糖綻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眸中閃爍著自信與堅定的光芒。
君落月讚許的一點頭,隨即在書案上鋪開一張白紙,執筆沾墨,信手圖了幾筆。
唐糖看著那修長白皙的手指隨意地在紙上潑墨,淡淡的墨香撲鼻而來,嫻靜的午後唯有幾聲蟬鳴打破著這一刻的平和。
紙上畫著大小不一的三個圓,全都被一個最大的圓包裹著。君落月放下筆,輕點著那最小的一個圓,開口解釋道:“若以勢力來論,這最小的一個便是如今的七皇子完顏念,這個名字想來你也不陌生,正是……”
“我知道,撇開靈魂不談,他也算是我這個身體同母異父的弟弟。”唐糖淡淡地打斷君落月的話,隨即抬頭望著他,粲然一笑道,“然後呢?”
君落月審視了片刻,確定她無恙後,這才輕咳了一聲,繼續道:“他雖由皇后撫養長大,然到底非後生,雖受蒙王寵愛,可惜勢單力薄,身後並無顯赫的家世支撐著。反觀另外兩個,一個是皇后親生的大皇子完顏逐風,蒙國朝堂上多是老臣,以長子為先的觀念早就根深蒂固了,這幾年一直在力勸蒙王立他為太子,若非蒙王身體尚算不錯,只怕早幾年,這太子之位便是完顏逐風的囊中物了。然他勢力雖大,為人卻不夠圓滑,適合做武將,若要統治一國,他的心思只怕還不如他那皇子妃來得深。那位皇子妃來自蒙國四大貴族之一的木芩族,族內多出文官謀士之流,在朝堂上有好幾位聲名赫赫的老臣皆出自木芩一族。”
“那另一個呢?”唐糖一臉受教地點了點頭,繼而指向另外一個圓,無不好奇地問道。
“二皇子完顏惜安,生母為如今的皇貴妃,勢力雖不及大皇子,為人卻長袖善舞,周旋在一干臣子中倒也是遊刃有餘。且其母背後的氏族乃是四大貴族之首的語丘族,族內多出武將。兵權雖握於歷代蒙王之手,到底還是對語丘族忌憚三分的。而且還攀上了大理國這門親事,完顏惜安此人也不可小覷。”
“大理國?是了,我聽段青禾說過,說他這次來蒙國是陪著段青崖護送一人前來,莫非就是將某個女子送與完顏惜安當妃子的?”
“不錯,沒有本國勢力當靠山,只能藉助離蒙國最遠的大理國,就算日後兩國反目,中間還隔了個豐裕朝,就算想打也是打不起來。完顏逐風和完顏惜安,兩虎相鬥必有你死我活。呵呵,那位蒙王可是位精明的主,孰是孰非,他早就看在眼裡,牽扯上完顏念,也不知真是他的本意,還是為了警告其餘二人的犧牲品。誰能料到這一切早在母后的那場壽宴上便已決定下了。”君落月諷刺的一笑,眸中精光大顯。
唐糖沒有注意到這一細節,只是兀自撇了撇嘴,忍不住道出了自己的見解來:“自古皇位之爭向來就是勢力之爭,因內鬥而兄弟反目、死傷無數也不足為奇。我前世沒有兄弟姐妹,這一世也不過是才聽說有個連面也沒見過的弟弟。既為手足,為何相殘,說到底不過是利慾薰心,反讓心裡蒙了塵、染了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