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部分

”我緊緊把住房門,死也不肯鬆手。

“哦,原來你是想在客廳‘喂’我,看來我是會錯——”

“不,不是——”我趕緊鬆手,不敢再多反抗,只乖乖地任他扛進臥室去——

我平日絕非善談之人,認識我的人都說我不善交際、不喜歡說話;他在外界外人面前也是一副沉默寡言樣,奉行“沉默是金”的至理名言,除了公事,鮮少與他人在私下笑談,更別提把酒言歡了,兩年多來,我僅見他參加過的社交應酬不過三次!

而家中的電話更是形同擺設,除了我的親人、偶爾向我要要稿件的小編、多日聯絡一下的朋友,鮮少有別的人打電話進來。

但如今,當我們私下相處時,當我們共擁一個天地時,似乎我們的性子都變了,愛開玩笑,愛打打鬧鬧,愛互相鬥嘴……

在我們共有的天地啊——

依照慣例,用罷晚飯,我們夫妻均會移駕大書房,各據書桌一側,他辦他那永遠辦不完的公事,我寫我心目中那一個個美麗的愛情故事。

我總在寫不下去時偷偷看忙於公事的他。眉展得平平的,寬寬的額頭上寫滿了自信,濃濃的黑髮溫馴地伏在頭頂,隨他的動作起伏不定——

若是隻欣賞狄老兄眉毛以上部位,可謂賞心悅目,猶如一幅半遮面的“帥男圖”,看久了,心裡很是愉快。可若不小心瞄到了狄老兄眉毛以下的部位,賞心悅目便頓成往事。他的眼光直視檔案諸物,神色冷峻、雙唇緊閉如蚌,唇角略往下垂,方正的下巴猶如石雕。臉頰上明明刻畫著一個訊息:別惹我,否則後果自負!

於是,每當不小心瞄到這一部分後,我便乖乖垂下頭去,快速地用筆畫符也好,就是不敢再欣賞下去。

後果自負耶!我曾那麼不怕死地負過一次後果,那滋味,嘿,非我等常人所能受——他會用冷冷的、狠狠的目光定定地直視你的雙眼,那筆直射來的目光中明顯地帶有一種兇殘的野獸氣息,此時,生人勿近!

——我也只敢試到這一程度而已,再往下,呃,小命要緊,其他的都不重要。

於是,有時候我寧願躲在臥室的床上寫寫畫畫,也不想去瞄他老兄辦公時的醜嘴臉,以免破壞了心情。可他老兄倒好,我不去書房,他便也臥在床上,同我一樣趴著辦公,要是我不小心驚擾他了,那兇兇的眼神同樣會如箭般掃射過來!

我咧——抗議!嚴重抗議!

抗議無效之下,只得摸摸鼻子,夾起紙張乖乖地跟在他老兄身後,移師書房。什麼嘛,夫妻或許會是同林鳥,但絕不應該是連體嬰嘛!

於是,每到此時,我都如坐針毯,無心寫作。

幸虧他老兄手腳還算利索,心思轉得也快,每次辦公絕不會超過兩小時。工作完成了,慢條斯理地收拾好一切,便會閒閒踱到我這一邊來,擠在我身旁看我寫稿。

而我,寫稿時也從不喜人打擾,更遑論是讓別人看我的稿件了!

這時,便輪到我兇巴巴地將他趕開了,我會拳打,腳踏,牙咬……用盡一切暴力手段去驅逐他,將他趕出我的勢力範圍——只是成效不彰而已,他老兄依舊高舉我的手稿朗聲大念,邊念邊恥笑我什麼用詞不當啦,句子不合文法啦,字寫得像小蝌蚪啦……

氣極,我會爬上書桌去搶我的手稿,沒辦法,人家至少比我要多長了二十公分,個小的我能怎麼辦?

於是,世界大戰蒞臨書房,狂風過境後,書房內的狼藉一片總會讓我有大哭一場的渴望:明日,他老兄高高興興上班走,我呢,得爬到書房辛辛苦苦做功忙!

更別提我寫作是習慣在無人打擾的深夜了!有了狄家仁兄的幫忙,我一本小說寫上兩月是常有的事!在編輯部,甚至成了有名的拖稿大王。

我咧——欲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