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扯了扯凌琰的衣襟,“別在這裡磨蹭了,我們不是還要去幫冰兒銷贓麼。”
三人行在路上,面色異常輕鬆,好像不是去銷贓,而是去郊遊。當然,三個人出遊,帶整整一車的行李,的確多了些。
“現在你是徹底回不了頭了。”鍾離冰對溫景漾頑笑。
溫景漾看了鍾離冰一眼。
鍾離冰掰著手指道:“你看看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踩點、望風、準備,你應該都跟著凌大哥做過了,至於出手,他八成也讓你試過。到今天,你參與了對於一個賊來說最重要的一環,銷贓。若過了今日,說你不是個賊,怕都沒人相信啦。”
“這又有什麼,他不是說我,是‘賊婆娘’麼。”溫景漾抬眼看了看凌琰,又低下頭去。
“我沒說錯吧!”凌琰朝溫景漾和鍾離冰得意地一笑。
至此溫景漾方不再說話了。他把冰兒當成妹妹,她便也把冰兒當成妹妹。她從來沒有吃過冰兒的醋,因為,朝夕相處了許多日子,她太瞭解凌琰。凌琰為人一向隨性,他跟他的父親不同,他在江湖上有許多朋友,男的,自然很多,女的,也不少。其中每一個女子,看起來都像是他的紅顏知己。
“可只有你走進了凌大哥心裡。”鍾離冰這樣對溫景漾說。
“冰兒,有一個問題,你可曾想過?”凌琰面色略凝重,突然問了一句。
“是什麼?”鍾離冰對於凌琰的話一向重視。
“災區突然得了這麼大一筆捐款,這個訊息不可能封得住。那個縣官丟了這筆贓銀,他不敢聲張,但此人定然錙銖必較,他損失的東西,一定會從這裡拿回來。如果想讓這裡的災民消受得起這筆錢,就得讓這個縣官閉嘴。”
“如果是比較好的結果,在我東窗事發之前,他就會東窗事發。”
“你相信那個鏢頭會去首告那個縣官?”
“至少我相信他不會和那個縣官同流合汙。”鍾離冰回想著方才的情形,“他早就明白他們不是我的對手,但他依然說若要劫鏢,就先從他的屍體上踏過去。”
凌琰道:“冰兒,作為一個賊,把自己想要的結果賭在別人身上,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半晌他又道:“不過,你所作的事情早已超出一個賊的範疇,倒也無妨。”
這時,一直聽得饒有興味的溫景漾開了口:“若要堵住那縣官的嘴應也不難,我們只需以他的名義捐了這筆錢給災區就是。”
“姐姐好計策!”鍾離冰拍手稱快。
凌琰亦讚道:“璟兒說得好!如此一來,倒都不一定需要方才那鏢頭首告,恐怕那縣官自己就會東窗事發。”
“我們快些吧。”溫景漾畢竟是第一次銷贓,多少還有些緊張。
“那個縣令,姓什麼來著?”鍾離冰問了一句。
“好像姓潘。”溫景漾道。
凌琰突然停下了腳步,溫景漾和鍾離冰同時看向他,面色亦凝重起來。
凌琰服下身子,將耳朵貼在地面,細細分辨。
一個賊的嗅覺異常靈敏,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足矣令他們警覺。鍾離冰和溫景漾都知道,凌琰此舉,甚至可以聽得出不遠處人來的多少,乘坐馬匹的多少,是否有馬車。
“追兵來了。”凌琰站起身來。
☆、無盡歸途
這一次,三人像是有了默契,只相視片刻,齊聲道:“不能跑!”
鍾離冰摘下帷帽,束起了髮髻,坐在了鏢車前。凌琰和溫景漾則在側面騎馬前行。鍾離冰扮成了一個趟子手,凌琰扮成了一個鏢師,溫景漾,是他的妻子。
“有……這樣走鏢的嗎?”溫景漾不禁疑慮。
“當然……”凌琰聳了聳肩,“沒有。”
“凌大哥,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