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活不成了!
沐槿衣不理會她,又去撿了蛛絲要去綁唐小軟,未料卻被她按住了手:“不夠的。”唐小軟淡淡挑眉,然而眼底終究是一絲柔軟的情緒浮了上來。她不急著逃生,卻忽然執了沐槿衣的手,微微一笑。“沐姐姐,我問你,倘若我兩人中間只能活一個,你救誰?”語氣輕慢,彷彿只是問她今晚吃什麼一樣隨意。
沐槿衣臉色蒼白,更彷彿是被她問中了心底的隱秘,那一瞬間已然被她悄然衡量過,或者說,完全沒有去衡量,只憑直覺做了選擇的隱秘。她淡然抽手:“我救她。”
轉身,不曾出口的後半句話生生扼在了喉嚨裡,更如是曇花一現,連她自己都驚訝自己腦海中竟會浮現出這樣不可思議的念頭,這樣同生共死的盟約,竟然如此自然地便許了出來。然而生死關頭沒有分毫虛假,任何決定都必是最真誠的深心所望。
她不禁微微心顫,為自己心底一瞬間湧出的酸楚柔情。
我救她。你若有不測,我與你同死。
驀地又一陣地動山搖,喀啦一聲巨響,竟是她們所站的石臺其中而裂。沐槿衣明白已沒有更多時間,啪一聲甩鞭勾來遠處吊著的鐵鏈,又將藍婧推上前去,叫道:“藍姐,你自己保重!”
“槿槿,不要——”藍婧大喊一聲,身體卻已被沐槿衣推了出去,本能地便抓住了不遠處的鐵鏈,隨著搖盪之勢想要蕩回石臺,誰料頂上卻喀啦一聲響,那鐵鏈打入石頂的末端竟然脫離了出來,卻是石頂開始坍塌了!藍婧一下子失重,為了不撞到石壁上只得鬆開鐵鏈向下墜去。
看著藍婧墜落下去,知道以她的身手又有幾十米長的蛛絲必然能夠安全過度,沐槿衣鬆了口氣,掌心被蛛絲上的毒液炙得又疼又燙,她仍是咬牙將餘下的一截蛛絲撿了起來。長度不過十餘米,與這高度而言不亞杯水車薪。沐槿衣望著越裂越大的石臺,皺眉道:“我們得下去了。”
唐小軟有些思維混亂,彷彿是體內有著什麼力量在不斷衝撞,每次與那力量的一番交鋒都讓她感到渾身虛弱,靈魂像被撕成了兩半,一半張牙舞爪,另一半卻沉默安靜。豆大的汗珠從她後頸一滴滴滑落下去,身後揹著的鐵弓陣陣發燙,燙得她幾乎想要將它遠遠地扔出去。在沐槿衣做出決定的那一刻她已然知道這女人的心思了,一方面怪她將她人性命瞧得比自己還重,一方面,卻又為她這臨危的本能選擇暗暗歡喜,這至少說明在沐槿衣的心中她遠比藍婧離她更近,她盼她生,卻願與她同死。
就如以往每次歷險她都不會置她不管一樣,這一次,沐槿衣照舊以軟鞭綁在了唐小軟的腰上,她脫了外衣包住手,將蛛絲一端綁在凸起的岩石上,另一端抓在手中。望著眼神閃爍的唐小軟,她只當她是懼怕,柔聲寬慰道:“別怕,有我在。”
唐小軟呆呆地看著她,生死一線,她卻只是淡然,平靜溫和的眼波一聲聲拍打在她心頭,就如她在對她柔聲說著:“別怕,有我在。”
不容遲疑,沐槿衣帶著唐小軟滑了下去,一路不斷有碎石砸在身上,她一聲不吭,然而胸口處陣陣的麻痛感卻是愈發強烈了,這麻痛甚至影響到了她的四肢,她心中警覺,眨眼間手中的蛛絲已然放到了極限,隨著石臺嘩啦一聲最終崩塌,這蛛絲也便徹底失去作用了。沐槿衣丟了蛛絲,一把抓住唐小軟後腰,藉著一塊巨石下落之勢猛踩一腳,身子隨後斜斜躍出,正好落在了下方另一塊掉落的岩石上。稍稍喘了口氣,不容唐小軟站穩,她又借力一躍,眨眼間又跳上了左下方兩米處一塊墜落的岩石上。如此這般起落,沐槿衣身手矯捷,一邊躲避上空砸落下來的岩石,一邊準確地尋找到適合落腳的落石,不過兩三秒的時間已然下到了距離地下河只有三十多米的高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