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看在今兒個你大喜的日子便不說你什麼了!但這月桂,是決計不能跟著你入了郡王府的!這樣衝撞魯莽的直性子,怕入了郡王府也只會為你帶來災禍的!&rdo;
月桂一聽不讓她跟著四姑娘了,連忙手腳並用的爬下了榻,膝蓋跪著朝前挪動兩步,她跪倒在了龐憐蓉的跟前:&ldo;夫人恕罪,奴婢知道錯了。您是當家主母,大人大量,就饒了奴婢這一次吧!&rdo;
龐憐蓉卻是連看她一眼都沒有,只是冷冷道:&ldo;本夫人可不敢定你的罪,你是誰呀?平安郡主身邊的貼身婢女,那身份可高貴了去了!&rdo;
&ldo;不是,奴婢嘴欠,說了那麼許多糊塗的話!&rdo;月桂抬手又使勁的打了自個一巴掌,道:&ldo;奴婢誤會夫人了,夫人願打願罵奴婢受著。只求夫人別讓奴婢和姑娘分開。&rdo;
她嘴唇微微翕動兩下,蒼白了一張臉道:&ldo;便是,便是留著奴婢,進了郡王府好替姑娘擋著郡王爺的大刀也是好的呀。&rdo;
沈嘉園心湖猛地激盪了一下,掀了眼皮看了已經面部紅腫的月桂一下,&ldo;先起來吧,母親既說沒資格懲罰你便是饒了你的罪行,過來給我梳頭。&rdo;
沈嘉園看了龐憐蓉一眼:&ldo;她侍候我慣了,換了旁人我未必會習慣。&rdo;見龐憐蓉冷著臉點頭,沈嘉園緩緩起身,拖著大紅色的喜服走到了梳妝檯前。
她既然過來監督,想來也是會用諸多理由把她哄騙到梳妝檯前的,與其母女兩人再度爭吵不休,還不如提前順了她心吧。
左右,這是她最後一次呆著在伯府了。
龐氏再如何對她不好,可她心裡也是有她的。她有一句話說對了,畢竟,她是她沈嘉園的母親,是生她養她的人。
沈嘉園看著繚繞著紅紗鏡中的女子,唇紅齒白,臉頰上也撲了紅粉的模樣,微微扯嘴苦笑一下。旁人做新嫁娘的時候是什麼心情她不知道,但她此刻一點兒喜悅的心情都沒有,沒有對未來的期盼,也沒有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她的心仿若一灘死水一般,靜靜的凝固在那兒,一汪汪的黑暗與恐懼。
手緊緊握著陸演送給的荷包,她再度輕顫了手指。這是她僅有的一點兒念想了吧?伸出左手把右臂的袖籠往下拉了拉,沈嘉園把荷包遮掩嚴實,不斷的輕輕感受著上頭已經非常熟悉的紋路。
月桂紅腫著一張臉,手握著梳子的手抖了兩下,看一眼正望著她的龐憐蓉,她只得輕咬了一下唇,緩緩道:&ldo;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rdo;
月桂唸的心酸,沈嘉園聽得心痛不已。富貴,無憂,多子多福,呵呵,她是富貴了,可是這卻是她所有憂慮與恐懼的開始。
一行清淚緩緩順著臉頰流下,沈嘉園再也忍不住的輕聲啜泣了起來,淚眼朦朧中看著月桂依舊在那為她梳著頭,她抬手,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梳子扔到了桌子上:&ldo;別唸了,本姑娘好與不好的,也不在乎這一首梳頭歌。&rdo;
&ldo;你!&rdo;龐憐蓉氣的伸出手指頭指著了她。
趙嬤嬤在一旁微微俯身,湊在龐憐蓉跟前嘀咕了兩句,龐憐蓉臉上的表情越發不好起來。
&ldo;沉香,把你姑娘手中拿著的荷包給我拿過來,扔出去燒了!今兒個是平安縣主和太和郡王成親的大好日子,可容不得有任何的差池!&rdo;該死的陸演,什麼時候還送了沈嘉園荷包來?這根本就是私相授受好嗎?她還貼身的收著,這若是讓谷蠡知道了,還焉有她的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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