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低頭望著她的眼睛,沉默了一下,他鬆開了秦妃,抬腳緩緩走到了那捧著花瓶站立的宮人處,眯著眼睛觀看了一番,手指輕摩挲了拇指上的扳指道:&ldo;再換個地方看看。&rdo;
田林這會兒已經消除了心中的恐懼了,伸手抓著那蛇的七寸,他讓人搬了一盆花糙進來,把那蛇放進了綠色的葉子底下,看著它的身形緩緩變成綠色,他大喜道:&ldo;皇上,這蛇果真如她所言,是會變色的。&rdo;所以,她說這蛇無毒也定然是真的。
皇帝點了點頭:&ldo;如此說來,朕倒是有些冤枉平安縣主了。&rdo;
秦妃此時正好也緩步走了過來,聽皇帝這麼說,抬手,她輕輕扶了扶鬢髮間簪著的頗有異族風情的簪子,笑著走到了皇帝跟前:&ldo;那皇上趕緊的讓人把平安縣主放了吧。&rdo;她說的溫溫柔柔的,臉上也帶著一抹溫婉的笑意,仿若真心是要皇帝放了沈嘉園一般。
玉柔也在旁附和道:&ldo;是啊,父皇,現如今真相大白,嘉園並不是行刺的,您該收回成命,放了嘉園了吧?&rdo;
然而,皇帝卻沒有應聲,只是雙眸深沉的望向秦妃頭上隨著她走動不斷搖晃著的簪子。她這簪子是匈奴之物,乃是先皇時期,呼和單於帶著其閼氏進獻過來的,他先前曾經賞賜給了秦妃,倒是不曾想到,她這會兒竟然會戴著這樣的簪子。
皇帝的目光仿若是暗沉的深井一般,他轉身,望著了那跪在玉柔身後的二等宮女道:&ldo;你剛剛說,這種蛇叫巴沙蛇,是匈奴那邊的東西?&rdo;他把&ldo;匈奴&rdo;兩字咬的極重。
此話一出,大殿內瞬間一片寂靜。
玉柔的唇微微翕動兩下,想要再為沈嘉園辯解什麼,卻也知,現如今魏國和匈奴是水火不相容的局面。
而一旁的秦妃卻是驚愕的捂著了唇,身子踉蹌一下,倒退兩步,她扶著了一旁的桌子,抬眼望向了皇上道:&ldo;皇上,您說,那紅鏢會不會也是匈奴人所用的暗器?&rdo;
皇帝的眼神驀地一凜,似是要比剛才還要寒冷上幾分,他使勁的揮了一下衣袖,周身釋放出專屬於帝王的威壓,他沉聲道:&ldo;查,讓人速速去查!&rdo;
他重新坐到大殿的正中位置上,低眸,眸光望向玉柔,卻是帶了一分冷意:&ldo;玉柔公主現如今可還有什麼話想要說的?&rdo;
玉柔抿唇道:&ldo;回父皇的話,兒臣覺得,這一切太過巧合了一些。&rdo;沈嘉園怎麼可能會與匈奴人有所糾纏呢?她平日裡多數都是和她在一塊兒的,她認識什麼人,她雖說不是全部知曉,可也知曉,她是絕對沒有和什麼匈奴人打交道的!
&ldo;玉柔公主還真是……&rdo;秦妃搖了搖頭:&ldo;本宮都不知該說你是天真呢,還是受沈嘉園蠱惑太深了。&rdo;
話中帶著些微的惋惜,但心中卻是高興之極。眼睛深處,也隱隱的帶了一抹兒笑意。太好了,事情都是朝著她所預計的方向發展的。過了今兒個,沈嘉園便只能是死路一條了!說不得,將軍府也可以趁勢都除了去,而玉柔要是再為之求情,說不得,她和皇后這邊也能在皇上心中落下一道疑影兒。
秦妃越想越覺得高興,多久了,她都沒有這般開心過了呢。這種一箭三雕的事兒若真成了,她定然要慶祝一番的。
但此刻,她卻依舊是帶著一抹恰如其分的可惜與嘆惋望著了皇帝。
皇帝卻是冷哼了一聲,大聲道:&ldo;巧合嗎?朕倒是不覺得。&rdo;他抬眼望向門口正匆匆走進來的石偉,問道:&ldo;如何,讓人查探清楚了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