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響,誰也說不清楚水底下有什麼,河水深奧詭異,船翻了,人掉下去,就沒有活的,生命的那一刻,就像一滴水,頃刻之間消失不見。
船老大常年在水上,與河水建立了很深的交情,河水在他腳下,十分溫順,船到了河中央,船老大啜起嘴巴,讓呼哨聲追逐水面上掠過的小鳥。直到船靠岸,兩個人才大膽地伸長脖子出氣,在水裡洗一把汗津津的手臂。
下了船,沿著一條支流,走三十分鐘,就看見村子了。
三四十間石板房,高高低低立在河溝邊上,房子周邊種的全是玉米,因土地肥沃,玉米苗都長得粗壯,葉片綠油油的,快有人頭高了,有一兩棵的頭頂,冒出嫩黃色的花穗。
太陽偏斜,快要從斜坡上滑下去了,邢毅心裡想,今晚看來是要住在村裡了,這樣也好,和趙家人多待一會,當一回心理醫生,給他們提供很好的心理撫慰。那石板房透氣,晚上抬頭,可以從縫隙裡看到星星,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嘿!站住。”一聲吼叫,震飛了他的思緒。
從斜刺裡跳出來的人手舉鐮刀,眼睛盯著邢毅。
邢毅被嚇了一跳,仔細看,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夥,穿一件藍背心,中間印了青春兩字,看樣子不是那種攔路幹壞事的歹人,是在地裡幹活的年輕人。
邢毅把掛包從後面移到面前,拍拍掛包,讓他聽見裡面的響聲,表示沒有危險品,並主動向他靠近。
小夥子雖然舉著鐮刀,身子卻在後退,突然扭頭大聲喊:“這點有個特務!”
“特務?”
邢毅吃了一驚,下意識朝左右觀看,怎麼回事?怎麼說起?把過路的人當成特務啦?
難道村裡發生了什麼事?邢毅連忙雙手展開,手心朝著他搖晃說:“不要緊張,我是縣裡來的,剛從河邊過來,來你們村找個人。”
“到我們村裡面來找人?好啊。”
另外一個粗渾的聲音響起,後面玉米地裡跳出三個人來,手上都有傢伙,不是鐮刀就是鋤頭,與剛才叫喊的人一起,將邢毅團團圍住。
領頭的這個三十出頭,個頭不高,但很壯實,光著膀子,圓鼓鼓的肌肉黑紅色,繃得緊緊的,一雙眼睛鼓挺挺盯著他。
這個情況來的太突然,邢毅還沒有經歷過呢,為什麼會這樣呢?他趕緊主動說明:“你們這裡是不是叫駐馬臺?”
壯漢道:“什麼牛臺馬臺,先說說,你是來刺探情報的吧。”
對生人這麼緊張,一定是村裡出什麼事了,邢毅鎮靜下來,一定要和他們慢慢溝通,瞭解一下是個什麼情況。
“我不知道你們說的什麼意思,我真的是來找人,要找一個叫趙福明的人,還有一個叫趙新珍,請問他們家住哪裡,麻煩哪一位給我指一下路,好不好?”
幾個人面面相視,然後都看著說話的壯漢。
壯漢斬釘截鐵說:“不行,任何人不準進村。”
有兩個人朝邢毅邁步,舉起手,做出要趕他走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