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可以動用兩萬眾,若齎金珠以饋氐羌胡部,可能多拉兩萬騎出來;至於荊州。也包括剛拿下來的房陵郡,大概可以動用五萬兵馬。
曹操說足夠了,當下眼珠略略一轉,突然間注目是勳:“即以宏輔為大都督,總統雍、涼、荊三州兵馬,剋期伐蜀!”
是勳當場就傻了,心說你怎麼想到派我去伐蜀?本來就是倉促發兵,這再命一員打仗二把刀的傢伙為帥,成功機率就更小啦——老曹你是病迷糊了吧,究竟在想些啥呢?
曹操既然點名是勳率軍伐蜀。自然有他的考量在內,於是扳著手指頭。逐一向群臣解釋。
其一,這回是倉促發兵,總計不過十萬兵馬,還不到去年完善計劃中的一半兒,此亦無可奈何之事。一來軍分各處,難以快速調集,二來糧秣不足,無法支撐更大規模的軍事行動。只因蜀中內亂,機不可失,故不得不趁隙而進也。
所以這次伐蜀,重點在於後勤統籌和各軍行動之協調——真正主力以向漢中的只有雍、涼之兵,荊州兵馬雖多,起碼第一階段只能起到策應作用——而這都乃是勳的長項。曹操說除非自己再度親征,否則無論能力還是威望,是宏輔都是統帥的不二人選——可就朕這模樣,是真上不了戰場啦。
其二,此戰重在攻心,次乃攻城。蜀中內亂,劉氏二子爭鬥不休,倘若魏軍壓境後能夠捐棄前嫌,一致對外,那咱們一點兒機會都沒有。如何繼續離間二者之間的關係,尋隙而入漢中,進取巴蜀,運籌帷幄比前線指揮更加重要——就這點而言,是宏輔善察人心,能明大勢,此秉賦就連護國曹子孝都難以望其項背啊。
第三,蜀中既然派系林立,互相傾軋,那麼或可一舉而擊潰之,但其後欲圖穩定局勢,長久統治之,難度就比較大啦。所以要派一名精擅政務的重臣為帥,此亦非是勳不可也。
說完了注目是勳:“天下一而國家興,在此一舉,朕望甚厚,宏輔勿辭。”
群臣聞言,也皆頷首——曹操這三條都說得有道理啊,而能夠符合條件的,當朝只有二人,一是御史中丞賈詡賈文和,二就是太尉是勳是宏輔。但是賈詡的威望終究比是勳差得多了,也沒有是勳那般受皇帝信重,又是國戚。再加上賈文和都六十多了,是宏輔才四十歲出頭,年富力強,則代天子出征之事,不安排他更安排誰人呢?
只有是勳本人心裡沒底,而且他自從遼東歸來,也沒打算再度上陣——這要是身統大軍,進滅人國,威風是夠威風,但恐有功高鎮主之虞哪!當下連番推辭,但曹操一口咬定,就是你了——“軍情如火,不可延挨,朕即下詔,使曹子丹率師先發,宏輔即日便往長安。若慮兵、糧之不足,朕亦當遣兵部、度部,源源供應,必不使宏輔為難也!”
是勳偷眼瞟著曹操,細心揣摩曹孟德心理的底線,等到看對方眉毛也立起來了,眼睛也瞪大了,貌似即刻便要發火,這才趕緊跪下:“陛下既堅命臣,臣必竭盡駑鈍,以滅蜀寇,還報陛下也。”不能再推了,再推就要出事兒。
商議既定,群臣退下以後,殿中只剩下曹操和曹髦祖孫二人。曹操招呼一聲,讓曹髦把自己扶至階前,鋪席於地,好呼吸幾口新鮮空氣,也瞧瞧湛藍的夏日晴空。隨即摒退左右,考問曹髦,說我今天命是宏輔率師伐蜀,你明白其中的用意嗎?
曹髦答道:“祖姑婿雖不善戰,卻有識人知勢之能,且為我曹氏姻親,故陛下命其為帥也。”
曹操搖搖頭,說:“此其一也,而尚有其二。”朝曹髦招招手,讓孫子坐到自己身邊兒來,這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