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裡把玩著那個銅鑰匙,想起慕容貞露叫自己撬鎖,這才覺得有點不對頭,這把鑰匙就是普通的銅鑰匙而已,要想撬開用它開啟的鎖並不算十分困難,穆顯用此來鎖住什麼重要的東西未免有失小心。
然而,一把鑰匙如果不去齒合一把鎖,還能怎麼用呢?唐謐一邊想著一邊四下裡觀望。這屋子的陳設除了睡蹋與書櫥,只有幾隻裝衣物和雜物的大檀木箱子,裡面已經被她翻了個遍。書櫥前的坐榻上橫著一張長几,几上除了一些紙墨筆研別無其它,幾邊立著一盞落地銅燈。這銅燈的款式是此間常見地人俑托盤的造型。左右兩手上舉,各託著一個燈盤,看上去像一個天平的模樣。
“天平”這個詞閃過唐謐腦海地時候。她心中一亮,跑過去試著搬動那銅燈。果然無法移動,便知道這就是機關的位置,於是把鑰匙放在左邊顯得高一些地那個沒有燈油的燈盤上,結果等了片刻,也不見有任何動靜。
她原以為自己找到了開啟機關的秘密。就是利用鑰匙的重量把這個“天平”變到水平的位置,可是此時卻毫無變化,不覺有些想不通。上上下仔細端詳了一陣那油燈,眼光在右邊略微低地那個燈盤上停了須臾,忽地拿起那燈盤,把裡面未燒完的燈油倒掉,再重新把鑰匙放在左邊高些的那個燈盤上,只見右邊這個燈盤立刻開始緩緩上升,直到與左邊放著鑰匙的燈盤持平時才靜止下來。隨即,一聲極其輕微的機括觸動聲“卡啦”一響,唐謐立刻回身去推那書櫥。一間小小的暗室出現在其後。
這暗室極小,確切地說。不過是牆上開出的一個暗格。裡面放著一個藍布包袱。一個小木盒和好幾疊紙。
唐謐先開啟藍布包袱,發現裡面放著兩封書信和一把小梳子一樣的鑰匙。她拿起鑰匙。一看這鑰匙梳子似的形制,馬上認出來這就是開啟御劍堂正殿下地宮地鑰匙。她曾經仔細研究過自己的那把晶鐵梳子,發覺梳子齒看上去雖然差不多,實則每一齒的粗細和長短都有細微地差別,要想仿造極其困難。如今比對一下這一把鑰匙,可以看出來這一把比自己的梳子少了好幾個梳齒,這才明白為什麼地宮中有地門是穆顯無法開啟地,肯定是因為那些門需要這幾個穆顯的鑰匙沒有地梳齒。按照掌門人可以開啟劍室,而王凜又有讓掌門和殿監互相挾制的想法,唐謐推測,掌門的鑰匙一定也會缺一些梳齒,這樣,兩人就可以開啟不同的地下宮室。自然,更大的可能是,就算掌門和殿監在一起也不可能開啟所有的地宮之門,因為他們的鑰匙也許都缺少某一個或者某幾個梳齒,想到這裡,唐謐下意識地按了按未霜的護手,她明白,自己拿到的是一個可以開啟所有地宮之門的鑰匙。
關於自己那把晶鐵梳子的事,唐謐不及細想,又去看包袱中的兩封信。第一封信封上寫著“掌門、殿監及各宗主啟”這幾個字,她想起玉面講過王凜去世前給了蜀山這最高位的五人一人一封相同的信,看來就是手中這一封了。信上的字跡她已經見過,正是王凜那種有些潦草的筆跡。信的第一段王凜談及在自已死後蜀山派要如何經營,唐謐看了覺得王凜果然是一個門派觀念很淡薄之人,因為這一段的大意就是蜀山之人不要拘於蜀山,去各國求取功名也好,自己開門立派也好,總之,蜀山只要教會弟子“仁”與“俠”兩個字就足以。
唐謐看到這裡心中一嘆,她自然明白王凜的用心,一來這樣可以用人才制衡四國,二來,若是所有蜀山人都心懷“仁俠”之心,這世上就不知少了多少紛爭。只可惜,如今的蜀山卻因為他這樣的佈置而捲入了這世界的權利漩渦,這恐怕是他生前料想不到的吧。想來王凜在最後也有些太過高估自己的影響力,人的心是最不好操控之物,他的這個願望恐怕只有神仙才能達成啊。她這樣想著,繼續看了下去。
第二段講了在他去世後百年,如何迎接他的轉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