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夫人就在這,你現在可以說了!”
沒了方捕快的支撐,少年哆嗦著,身子一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趁著少年慌神的工夫,方捕快語速飛快的給薛棠和司危概括了事情的梗概。
“臘八之後,一些世家大族的後宅陸續發生了食物相剋的案子,起初他們為了面子一直隱瞞未報案,直到七日前王家的夫人告到我家大人面前說那都是庶子投毒,我家大人才知曉。經過調查,京中臥床不起的當家主母已經有十幾人,被毒死的嬤嬤和丫鬟有三十人之多,被家裡偷著杖斃的庶子有五人,我家大人確定這起投毒案背後有人指使,再一調查就發現了那些嫌疑人都是被宮裡趕出來的小太監,而且當初都是經由裴氏的途徑進的宮,可是我們抓到的嫌疑人都嘴硬的很,無論用什麼刑罰都不肯招供。我們同時也監視了那些沒有作案的庶子,剛剛,我們發現有黑衣人潛入古家聯絡了這小子,可是這小子非要見了將軍夫人才肯說出實情。”
這時候,少年的情緒已經稍稍穩定了下來。他抬起頭,看著薛棠,紅著眼眶道:
“夫人,當初您揭露了裴氏的罪行,解救了我們這樣的人,我想大家獲救之後應該跟我一樣先是特別高興,然後就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滿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們是廢人了,我們這樣的人就算回了家又能做什麼呢?我們是家族的恥辱,大多數人回去後活得還不如家裡的畜生。
夫人捐了地跟朝廷一起建了國學,可是那些又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再也沒有學院書院肯收我們了啊,更別說朝廷的國學,我們是沒有未來的!
對於將軍夫人,我想大部分世家大族都只有厭惡,正因為你的多事,才會惹出後面的亂子,否則別說讓庶子進宮或許還能成為助力算不上犧牲,就算庶子直接死了對他們也沒什麼影響,一樣過年一樣放爆竹的。
而那些庶子,在宮裡至少他們還能苟且活著,不會像現在一樣更加豬狗不如。所以沒幾個庶子會感謝你,他們會像痛恨家裡的父母一樣痛恨你。所以,當他們收到密信,說只要他們毒死家裡的主母,讓你也被牽連進去,不僅能為自己報仇,日後還可以再入宮過養尊處優的日子,便都會燃起鬥志想為自己放手一搏,沒人還會繼續坐以待斃。
像我還算好的,我父親回去便休了妻,我在家裡還可以混吃等死,所以我本來也沒打算做什麼。我來見夫人,就是想求夫人庇護而已,我父親之前雖然愛出去喝酒,但現在他已經改好了,只是他勢單力薄,他對付不了什麼幕後勢力的,如果夫人可以保我古家上下平安,我便交出黑衣人給的密信。”
“司家保你,你說吧!”司危沉聲道。
“不,我不相信任何人,我只信將軍夫人。”
“好,我答應你。”薛棠蹙眉道。
她知道人心複雜,也考慮過那些孩子出來之後會很艱難,所以捐出那塊地的時候就提了條件,日後要讓那些受害者也能夠去讀書,那些都是世家大族的子弟,就算將來很難在外面找到好差事,但如果有能力至少也可以在自家的庶務上有所作為,不至於廢掉。
可是她還是高估了世家大族們的良心,那些父母親人根本沒想過給孩子重新沐浴陽光的機會。上官尋之前奉旨去訓誡他們要愛護子女整肅家風的那些話恐怕還不如個屁。
少年顫抖著手,遞上了一個字條。
薛棠立即開啟,同時念出來給眾人聽:“今夜子時,大火燒家……”
薛棠手指微動,突然眸光一寒,厲聲道:“有變,方捕快,速去大牢!”
危急時刻,薛棠已經顧不得其他,話音剛落便身先士卒的朝著京兆府飛奔而去。離開的時候只來得及交代秦明瑞,“派人保護古家。”
秦明書、秦明月、秦明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