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的兒子呂葆中也在這段時間跟隨黃宗羲學習。為了專心學問,呂留良的二哥呂茂良認為留良對外事務過多,影響了學業,便將他留在崇德西門內的祖居友芳園之梅花閣,教授子侄輩讀書。康熙二年(1663年),黃宗羲受邀來到梅花閣授課,與呂留良等人在園內的水生草堂相聚,進行詩文唱和。此外,呂留良還與吳之振、吳自牧等人共同編選了《宋詩鈔》九十四卷,併為其中八十餘位宋代詩人撰寫了小傳。
然而,到了康熙五年(1665年),呂留良在面對浙江學使對生員的考核時,選擇了拒絕應試,結果被革除了諸生的身份。這一舉動雖然震驚了當時的社會,但呂留良本人對此卻感到十分坦然。隨後,他退隱到崇德城郊的南陽村東莊(今屬桐鄉縣留良鄉),開設了自己的刻書局“天蓋樓”,繼續選刻時文出售,並且提囊行醫,以此來隱匿自己的真實身份。
在隱居期間,呂留良並沒有放棄學術追求。他與張履祥、何商隱、張佩蔥等人一同研究程朱理學,並創立了南陽講學堂,設館授徒。儘管他的身影逐漸遠離公眾視野,但名聲反而越來越高。在康熙八年(1668年),他還邀請了理學大儒張履祥前來東莊講學,共同致力於發揚洛閩之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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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留良不僅繼續從事時文評選工作,還編輯刻印程朱遺書,以幫助學者更好地理解這些經典。他透過時文評語表達自己關於“夷夏之防”和恢復“井田”、“封建”制度的政治主張。這一時期,呂留良還頻繁出遊,寫下大量紀遊詩,這些詩作大多富含強烈的反清意識,最終彙編成了《真臘凝寒集》。此外,他還結交了一批新的朋友,如黃虞稷、周在浚等,與他們之間的唱和詩都被收錄在《零星稿》中。
四、拒仕為僧
康熙十七年(1678年),清廷設立了博學鴻詞科,試圖透過這種方式籠絡一批當時有名望計程車人。在這種情況下,浙江地方官員首先推薦了呂留良參加選拔。然而,呂留良堅決拒絕了這一提議,最終得以免除參選。與此同時,與呂留良同時代的湯斌則欣然接受,並因此獲得高官厚祿。
到了康熙十九年(1680年),清廷為進一步拉攏和軟化明朝遺民,再次徵聘天下的山林隱逸之士。嘉興郡守又一次推薦了呂留良。面對這樣的壓力,呂留良在無可奈何之下,選擇了削髮為僧,取法名耐可,字不昧,號何求老人。他前往吳興埭溪的妙山,建造了風雨庵,隱居於此,並繼續講學,門人弟子眾多。
儘管身處僧侶之身,呂留良仍然心繫國家大事。康熙二十一年(1682年)秋天,他與門人子侄三次遊覽南北湖,並按出遊的日程寫了一組紀遊詩,編成詩集名為《東 將 詩》。隨著清王朝的統治日漸穩固,呂留良心中復明的夢想變得越來越遙不可及,這讓他更加憤世嫉俗。
呂留良的身體狀況一直不佳,年僅四十多歲時,鬚髮已經灰白,牙齒脫落過半。他自幼就有咯血的病症,每當遇到不順心的事情時就會發作。到了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呂留良重遊杭州,期間所寫的詩篇被收錄進《欬氣集》中。同年八月,呂留良因病去世,享年五十五歲。
在生命的最後幾天裡,呂留良仍然堅持完成《朱子近思錄》及《知言集》的補輯工作,並創作了《祈死詩》六篇。面對子侄和弟子們的勸慰,他回答說:“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敢不努力。”臨終之際,他勉勵門人要“細心努力為學”,並告誡後人要恪守“孝友大義”。在最後一刻,他突然說道:“我現在鼻息間的氣息,只有出沒有進。”門人們呼喚他“先生”,他回答:“人人都會這樣!”聲音雖半澀,但字字清晰。隨後,他讓眾人退出房間,作揖告別了三四次。最終,呂留良從容地正了正面容,伸直雙腳,叉手安詳地離世。
呂留良去世的訊息傳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