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獸cháo後整整十一年,白龍鎮只在九年前送過一個娃娃去三藝經院,據說這是白龍鎮唯一的一個在獸cháo前出生、還活下來的孩子。
那時的陳伯樂還沒有當上護院車伕,這些都是聽前任說的,可前任並未提過,白龍鎮竟會這般的土氣。
作為護院車伕,陳伯樂自然知道今年的白龍鎮總算有一個獸cháo後出生的娃娃,該上三藝經院了。
對於白龍鎮來說,自然算是喜事。可不管怎麼說,這許多大人來送一個孩子,實在是有點驚天動地了。以白龍鎮那稀薄的人口,估摸著每家每戶都跟來了一個大人吧。還有那小少年,收了這麼多東西,一點也不知道推辭,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小子。
正大搖其頭的時候,陳伯樂就聽見北邊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眨眼功夫,一匹瘦黃馬就飛馳到了白龍鎮人群的外圍。
騎馬的雖然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卻身著青衣捕快服,頗有股子氣勢。
少年捕快一手駕馬,一手拎著個冬瓜般大小的石墩子,馬來得雖是極快,停的卻十分穩當。
石墩子,陳伯樂認識,習武之人練習臂力的玩意。青衣捕快提的這塊隸屬三藝經院,石墩zhōngyāng刻著一個“外”字,是每年武院外門大比時,用來賞賜給獲勝的外勁武徒的。
還沒下馬,青衣捕快就將石墩子高高拋過人群,扔向那掛滿布包的小少年:“謝青雲,這寶貝給你了。”
“啊喲……”陳伯樂的這聲“啊喲”還沒來得及出嗓子,那石墩便已經距離布袋少年的腦袋不足一尺了。
外勁武徒用的石墩由玄石特製,比普通石墩重數倍。雖只有冬瓜大小,卻重達五十鈞,加上這捕快甩手一拋,怕是得過六十鈞。
陳伯樂清楚,這般力道,沒習過武的成年人都難以接下,何況是這樣一個小少年,他都不忍再看了。
不過下一瞬間,陳伯樂不只看了下去,而且還瞪大了眼睛。
那小少年謝青雲竟然不喊不叫,胸有成竹的後退扎馬,跟著雙臂一張,輕巧地接住了拋來的石墩,又順勢轉了半圈,卸力之後,便穩穩地站住了。
掛在頸後的數個布包則被甩得“嘭嘭”的晃來晃去,足以表明青衣捕快這一拋的力道有多大。
“秦動大哥,你這寶貝真的送我麼?可不許反悔!”謝青雲笑得比方才更歡樂了,緊緊抱住石墩子,捨不得撒手。
沒等青衣捕快接話,白龍鎮的人就鬧騰起來。從拋石開始,他們便沒人緊張過,一臉坦然的,像是早就知道謝青雲能接住石墩的樣子。
“好個雲娃子,越來越厲害了。”
“雲娃子,去了書院,武藝也別落下,再長個幾歲,怕是要勝過小秦捕快咯。”
白龍鎮眾人在叫好,陳伯樂卻有點亂,他清楚的聽見這個布袋小少年是要去書院的,有這樣的力道,居然選擇去書院,竟然只是去書院?!
陳伯樂不敢相信。
遠古時,荒獸自天域降臨人間,兇橫殘暴,以人為食,萬年以來,莫不如此。
習武,能夠讓體魄超乎常人的強大。習武大成者,被尊稱為武者,強大的武者,可力劈蛟象,生撕荒蟒。
為應對荒獸,人間武風盛行,習武有成者,不僅在面對荒獸時可以自保,更能夠出人頭地。
在這荒獸橫行、隨時都可能丟命的世上活著,是沒什麼人會選擇去書院修文的。
若只是因為謝青雲去書院,陳伯樂最多也就驚訝一會兒,就當是白龍鎮的大人們犯了傻,可偏偏這個小少年,就在他的眼前,就這般輕鬆的接下了六十鈞的力道。
放眼整個武國,任何學前的孩童能有這樣的力道,可都是天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