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道,“天卦弟子不是上門說過嗎?”
“可悲可嘆的是,”他露出血牙,“沈家即使知道也逃不過!”
“冬善!”
沈長風憤怒,“我殺了你!”
“至於那些至陰的女子,”冬善痴痴笑著,“在這個世道,凡人本就卑微如螻蟻,更何況佔盡盛極命數的凡人!”
“她們本就活不長!”冬善興許是太激動,眼角流出淚來,“而我要做的!就是讓她們在該死的那一日死去,至於她們是怎麼死的,那一點都不重要!”
此地一時靜靜。
冬善的眼中依然充滿了生的希翼,然而他的神智早在剛剛邪佛到來之時,就混亂不堪。
木之青輕輕問,“即使這樣,你也還是問佛宗弟子?”
冬善瘋狂的臉上閃過什麼不知名的平靜,“你以為佛修是什麼樣的存在呢?天卦弟子又是什麼樣的存在呢?”
“他們信佛,他們通道,是他們的信徒,修佛道,修生道。佛為什麼說不可說不可說?前提是他都知道啊。”
冬善眼裡含著淚,卻和方才求饒的眼淚很不一樣,“從我入佛的那一日起,從我聆聽佛聲的那時候起,我便瘋了,因為命運無法改變,因為我等只能坐視自己走向命定的死亡。因為我等走在俗世之中,縱使知道哪些人會死,卻也只能乾瞪眼看著。”
“為什麼?因為命運無法改變啊。”
冬善的神智越發混亂了,聲音喃喃,“我覺得我沒錯,他們遲早都要死,幫幫我怎麼了。你們都厭惡沈長瑞,我卻喜歡和他待在一起,可我不也看著他死了,都是註定要死的人,木之青你管我做什麼呢……”
他喃喃唸了不知道多久,眼眸裡的求生欲仍然不減。
沈長風快瘋了,“木之青!你不要被他三言兩語所迷惑!你殺了他!殺了他啊!”
冬善忽然被沈長風的喊聲驚醒,從混亂中回過一些神來。
他迷濛的眼眸被雨水沖刷著,背景是混合在一起的水和泥土,他仰視不染一絲塵埃的木之青。
“就如同我知道……”冬善喃喃,“我的死期就在今日,就在你的……”
“噗呲!”
沈長風激烈的掙扎僵住了。
他看到從頭到尾垂眸聽著冬善講話,異常認真的木之青手輕輕的抬起,然後輕輕的放下,木棍扎入冬善的丹田,刺破冬善趁著混亂意圖逃竄的元嬰。
她將淡金的元嬰湮滅在這個世界中,才後知後覺的“嗯?”了一聲。
然後微微一愣,木之青笑了笑,“本來還想說你就算回答出來我也不可能放過你,現在想來,原來道友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