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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中煞影

瓶子“咯咯”作響,幾乎要裂開來,然,薛任君轉念一想,這東西也未必沒有用處。

“毒刃。”

“在!”

“替你主子把地上清理了。在我准許他死之前,保證他的安全!”

“遵旨!”

“還有一事。”薛任君轉身,非常真切地看著這名“幽冥”者,半天吐出了幾個字。

“幫我去找天啟前主人,九舟。”

“活人,還是死人?”毒刃不假思索地問,就好像賣豬肉,要肥膘,還是瘦肉,一個道理。

薛任君顯然有點未做足準備,他猶豫了。

“我明白了。”毒刃剛要轉身辦事。

“活人!”薛任君喉頭微顫,眼角滲出些許淚來。

“為君者,應無情!手軟,不行!”毒刃放慢腳步,轉身語重心長地說到。

此刻,薛任君才瞧得分明,這位名叫“毒刃”的“幽冥”者,滿臉滄桑,閱歷不俗。

“不,為君者,應講仁義道德,不能隨意將他人性命至於不安中!”薛任君憤憤不平的心中,依舊還存在著“仁義”這種底線,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然,生與死,這未嘗不是一件應該深思熟慮的事情。

“不,任君是犯了你父親當年的錯誤!薛將軍何止是個將軍,九淮益何德何能坐上君主的位置?”毒刃揹著手,緩緩道來。

“你說什麼!你是誰?”薛任君招架不住,不淡定地索問。

“我是薛將軍的右參將,本名蘇留,中淵人。天啟十六年,薛將軍卒於馬溫坡。當時,我們軍中有品級的二十多人,除了我之外,全部戰死。原本這事,沒有任何蹊蹺,直到,有人奉命追殺我,我才不得已隱姓埋名去往北境。為了查明真相,當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頭子。”毒刃編排的情節跌宕起伏,讓人一時間沒了主意。

薛任君瞳孔震顫,心跳提到了嗓子眼。

“不可能!我父親高居一品武侯,我是天啟二公子,君主待我視如己出,他們倆個是好兄弟,你敢汙衊他們,你怎麼敢!?”薛任君大口地喘息,急火攻心,盡然口吐鮮血,撒了一地。

人,都逃不過極度悲痛,極度歡喜,極度畏懼,極度熱愛。沒有體驗過的,那就不是凡人。

薛任君平靜了好一會兒,才舒緩了呼吸。

毒刃嘴角的線條微微有些失常,他不動聲色地遞上一杯茶水。依舊不依不饒地分析著他調查的種種證據。末了,問道:“二公子,得罪了!然,有些事情,你心裡肯定早就有了疑問,也有猜測的答案。例如:你的母親為何突然病逝?”

“你莫非尋得答案了!?”薛任君惱怒之餘,有些許臣服的意思。

“有些答案,我就不說了,你大可自己去尋得!二公子,現在有了幽冥,什麼都會有的!”毒刃說完,臉色一沉,轉身離去。

毒刃是個老練的傢伙,非常懂得講故事的節奏。要給聽故事的人提起興趣,不是通篇閱讀,而是講上一回,然後加一句:“請聽下回分解”。

人與人之間最牢固的關係並不是“好兄弟”,而是“仇人”。毒刃似乎將這種情節拿捏的十分準確。

囚室裡,只剩下薛任君獨自一人。這種幽靜和當初在姚陽時差不多。他除了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聽到內心反覆自我對話的聲音,就是剛才毒刃拋給他的問題。這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站在岸上人,總想知道底下是什麼,不慎進入的人,卻只能體驗萬劫不復。

薛任君一夜未眠,他的內心在不停的自我辯解:我並不想取而代之,我只是想知道誰殺了我的父母,對,只是這樣!

事到如今,薛任君覺得自己已經空無一物,連九淮益給的父愛也有些空虛,還有資格奢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