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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河水妖

女人砍傷蘇若的肩膀,砍掉蘇離雙腿,將劉氏、蘇氏等家賊滅了大半。可是,她只誤傷了九淮益的一根手指,和幾縷青絲。女人,最後看著蘇若抱著她的男孩,舉過頭頂,她便收了手。

中毒加上過度絕望,女人病倒了,竟被九淮益以醫治為由連夜押解至疆域邊界處的冥河,扔了進去。

如同一枚棄子,隨意棄之。

這個地方,原先是女人與九淮益遊歷中無意間發現的秘密場所,曾經,為了女人,男人也不惜代價,添置了些物件。如今的這裡只進不出,就這樣,女人被禁錮在此地長達二十年有餘。

腳廢了之後,有一名醫者進入給女人治療了數月,每天一個時辰。不知是誰派來的,她也無所謂,想來想讓她死也沒必要救。

一生縮短在幾十個片段中,肖啟蘭從未想過,命運是這等樣子。當她望見被同樣丟棄冥河的九舟,她知道暗河洶湧,峰迴路轉。

肖啟蘭支撐不住,收回雙手,大口哈著氣,一頭倒在枕頭邊。

九舟良久良久才睜開雙眼,看似呆若木雞,他的腦海裡不斷搜尋著蘇若的身影和言語,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那麼得體和有愛。是該相信眼前這個女人臨終前這般的囑咐,還是信任在他身邊默默守護了二十有餘年的“母親”?

他恍惚了,可是,這個女人的眉眼竟是如此地熟悉,這鞭子的結,竟然像極了自己年幼時嬉戲的傑作。

他拽緊拳頭,開始自說自話,一個站在“母親”這一邊,一個站在女人這一邊,來回踱步,來回分析和提煉。

九舟最後望向女人的那一刻,還是妥協了。

他抹了一把眼淚,拽緊女人的肩膀,問:“三歲的時候,我問之前的奶孃去了哪?奶孃是不是你!”

“我不是你奶孃,我是你親孃,如果你想驗證,可以回紫軒閣的石蘭底下翻看一個木盒子,裡面有為娘給你置辦的小物件。你被抱走的那一刻,我就悄悄藏了起來。你看這是我帶出來的帕子。”女人拿出自己藏在枕頭下方的錦帕,繡著“吾兒喬舟”的字樣。

聽到“喬舟”二字,九舟立刻打斷女人的話,趕忙哽咽地說:“別說了,別說了!”

思緒飛過時空隧道,返回在他兩週歲多的時刻。

“你每天只知道製作這些玩樣兒,不似從前般舞刀弄槍的,還能幫扶與我!”九淮益氣沖沖地朝肖啟蘭罵到。

“我只是一介女流,並無用處!”肖啟蘭放下手中的小玩樣兒,回答到。小喬舟在一旁看著,默不作聲。

“你是聖女,你只要稍微上點心,打點一下,你們族人權勢還是有的!”九淮益一口一個聖女,肖啟蘭並不高興。

“來,小喬舟,跟母親去紫軒閣玩嘍。父王生氣了,不講理,咱們走了!”肖啟蘭抱起孩子離開九淮益的寢殿。

“什麼喬舟,就是九舟,沒什麼本事,盡搞這些沒用的!”氣急敗壞是什麼,就是這樣吧。那時,漫步在殿前小道的肖啟蘭,只能強顏歡笑,逗著差點被嚇著的小喬舟。

小喬舟看著中殿的燈火和屋子在母親的肩膀上一上一下晃動著,越見越遠,這個場景像是百年前的經歷。

想到此處,他冷笑一聲。蘇若肩頭深深的傷口,被自己無意發現,卻被莫名跪罰。蘇若從來沒有抱過自己,皮肉可以演,心跳和懷抱卻是不能夠的。

“不用了,我母親抱我的感覺我還記得!”話音剛落,九舟便攬起女人瘦弱的肩頭,還是那個波瀾不驚的心跳,還是那個讓人依戀的肩膀。

倆人相擁而泣,肖啟蘭的眼角不再流淌絕望的淚水,而是喜極而泣的熱淚。

“你放心,你受的苦我會加倍補償你,我要讓你成為最幸福的母親!”九舟的淚水流到嘴唇上,每講一個字,都會格外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