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應該藏在銅殿之中,如今天色不早,大批和尚不去睡覺,卻開門揖客,是什麼意思不問可知。
銅殿門口站著三四十餘僧眾,這些僧人跟其他靜坐誦經的和尚大為不同,個個滿臉精悍目光凌厲,身上血色隱隱,有著深重殺氣。
領頭站著四個和尚身材極為高大,比其餘人等更是高上一截,兩人站在殿內,兩人站在殿外,全都斜披僧衲,胳膊粗壯肌肉賁起,帶著金屬光澤。
一卷經唸完,鐘聲悠揚響起,連響三聲……
蘇辰抬眼望去,見兩座佛塔中間高臺之上,有一鐘樓,鐘樓視野極好,上面正有兩個和尚抱著粗大圓木來回撞擊,一個碩大銅鐘閃著金光,發出嗡嗡震響。
“這是晚課結束了嗎?竟然還不去休息?也只能硬闖了。”
見不能取巧,蘇辰也不介意,陰神一淡,就向著山下飄去,不一會,就回歸山下樹梢之上。
……
陰神迴歸身體,他再坐了一會,仔細調息,過了一會才睜開雙眼,感受了一下精神,發現神意重新恢復了圓滿,才長長吁了一口氣。
“陰神本為陰質,既不能夜遊太遠、離體太久,更不能抵抗梵音佛鐘聲浪……單純的陰神之力,缺點多多,難怪並不曾聽聞此世界道家昌盛,也許只有練出各種奇門法術,有著諸多法器護持,才能獨當一面。可惜的是,這些我都不會。”
試過陰神實戰能力之後,蘇辰直嘆雞肋,暗道還是自己武道靠譜,他長身立起,身形如箭般循著探明的道路,直上山嶺。
……
銅殿大殿之中,正中處供奉了一座文殊菩薩的銅像,騎在金毛獅背,高達兩丈許,龕旁還有藥師、釋迦和彌陀等三世佛。彩塑金飾,頗有氣魄。
菩薩像前是個平臺,四方邊沿處,除了四個石階出入口外,平均分佈著五百羅漢,均以金銅鑄制,個個神情姿態不同,但無論睜眼突額,又或垂目內守,都是栩栩如生,與活人無異。
白玉平臺正中有著一個佛龕,上面供著的並非各類祭品、四時瓜果,而是一個紫檀木盒,盒蓋頂上有著一方印璽,滿殿金光照耀之下,更顯得溫潤華貴。
仔細看去,能看到印璽缺了一角,帶著一種動人心魄的殘缺美。
離印璽不遠處,正雙手合什靜靜佇立著一個和尚,一襲黃色內袍,棕色外套的僧服,身材修長瀟灑,鼻子平直,顯得很有個性。上唇的弧形曲線和微作上翹的下唇,更拱托出某種難以言喻的魅力,嵌在他瘦長的臉上既是非常好看,又是一派悠然自得的樣兒。下領寬厚,秀亮的臉有種超乎世俗的湛然神光,神態既不文弱,更不是高高在上的盛氣凌人,而是教人看得舒服自然。
最使人一見難忘是他那對深邃難測的眼睛,能令任何人生出既莫測其深淺,又不敢小覷的心。
這人正是靜念禪院主持了空大師,傳聞已經九十三歲,如今看上去竟是面色紅潤光滑,流光溢彩,顯得還不到四十,實在是佛學深厚,修為高妙。
這和尚不遠處,卻立著一人,身著白衣,娉婷玉立,揹負長劍,頭上青絲如雲,眉若遠山眼如春水。
“了空大師,你既然發現那人留下的精神烙印,何必甘冒風險,開門揖盜,萬一有個閃失,豈非得不償失。”
說話的人正是師妃暄,她顯然對了空的做法有些不解,但和氏璧一直以來存放於靜念禪院之中,並未出現什麼變故,她此次造勢行動也已失敗,大大影響了靜齋中的地位,早就沒有太多發言權。
了空身為靜念禪院主持,自然而然主持一切,她也沒有太多說話資格。
了空但笑不語,只是做了個手勢,眼神平和溫煦又有著無窮自信,讓人一見難忘。
師妃暄嘆了一口氣,看著眼神,卻是已經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