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釋然了,他突然來跟我說他反悔,我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辦。
沉默了會兒我還是不想,便婉拒了,“以前的事兒,我想開了,不怪你了。大家都很累,放過彼此吧。”
“我知道你一直對我十年前我不辭而別耿耿於懷,如果你心裡沒我的話,我住院的時候,你也不會常去我病房裡陪我。
我們都不小了,你身邊朋友多,我與你不同,真遇到事,只能我自己扛。
但我能答應你的是,我現在有能力了,可以保護你並且不會再像十年前那樣了。”
我是有點心動的,可理智把我拉回了現實,“你拿什麼保證呢?”
“我擬了份協議,大概內容是,如果我消失不見並且長時間聯絡不上我,那就斷定我死亡,我名下所有的財產,包括狼騰的位置就都是你的。
你是受益人,如果你不想和我在一起,那這些東西就是我提前給你準備的新婚禮物,我也會如期消失在你的世界裡。”
我瞪大眼睛看他,眼眶裡的液體開始溢了出來,“在我這裡你憑什麼來去自如?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把我當什麼了?拿錢就能打發的乞丐嗎?”
他頓了頓,抬手給我拭去眼角的淚,聲音很輕,“在訓練基地的時候,你也是我唯一的支撐,沒有你,我也活不下去。
對不起,是我太自以為是了,我以為如果我不在你會很安全,你也會很快樂,對不起。”
他這兩聲對不起是我二十歲以前就在等的,它遲到了,他也遲到了。
我上一次哭成這樣還是在臨一校門口靠著秦石,那個時候所有的壓力都只能我自己承受,太累了。
他虛抱著我輕拍著我的後背,我帶著厚重的鼻音開口,“你走吧,我想一個人待著。”
“你今晚住這兒嗎?”
“嗯。”
“你哭完了再上去,我在這兒陪你。”
“我站累了。”
他安靜了一瞬鬆開我,“那你上去吧,到房間再給我發資訊。”
“好。”
我進屋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跟著我走,大哥叫住了我,我垂著腦袋停下腳步。
大哥走近觀察了一會兒問,“怎麼哭成這樣?他惹你的?”
我吸了吸鼻子搖頭,“就是發洩出來了,沒事,你別去找他,我先上去了。”
沒等大哥開口,我先一步回了房間。
夜裡還是得吃藥才能睡下。
何森睿不知道抽什麼風,大清早就跑到我房間喊我,“姑姑!”
我拖著沒睡醒的靈魂去開門,“幹嘛?”
他揚著手機的通話介面,“也哥給我打電話了。”
電話裡傳來一聲質問,“何森睿,誰讓你吵我媽媽睡覺的。”
“我這不是想通知她一聲嘛?”何森睿語氣委屈,臉上的表情卻是挑釁。
被他吵醒了再入睡也難,洗漱完換了身衣服就下樓去抓他。
他正好跟秦也打完電話,
我繞到他身後揪著他的衣領,“能耐了啊?敢挑釁我了?”
何森睿放下手機開始掙扎,“姑姑姑姑,你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