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們不是一直都兩情相悅嗎？”

我越發覺得好笑，“兩情相悅？你不覺得這個詞很諷刺嗎？什麼兩情相悅會有人單方面被甩？什麼兩情相悅會有人跟死了一樣，無聲無息？”

周胤楷一噎，“他是有苦衷的。”

“什麼苦衷？”

“他沒跟我說，但他絕不是那種人。”

“是嗎？這句話，我不知道對自己說了多少遍了。沒有人會因為你的錯誤，在原地等著你，這個道理你比誰都懂。

當年你出國的時候，慧慧要跟你分手，你不也同意了？美其名曰不耽誤她，可後來你越發不安，請了假偷偷從國外回來，跟她說了多少，才把她留住？

所以，但凡他唐易樂在走之前跟我打聲招呼，我不至於那麼狼狽。”

“如果他回來了，想跟你道歉呢？”

“他回來了，對嗎？”我這陣子能隱隱約約感受到。

周胤楷點頭。

我哼笑了聲，“看看吧，他連出現在我面前的勇氣都沒有，還要靠你做說客，談什麼道歉？”

“這個說客是我自己想當的，不是他叫的。”

我抬手打斷他的話，自顧自進了包廂。

待了會兒，越看周胤楷越心煩，“二哥，走吧，回家。”

二哥點點頭，和他們道了別，出包廂的時候二哥開始發牢騷，“你哥我給你當了一天司機，你就沒點什麼表示？”

“你喝了酒不能開車，去旁邊的酒店住著吧。”

“你在這兒不是有套房子嗎？”

“那兒好久沒人去了，你確定？”

“那還是酒店吧，不對啊，你剛剛跟我說，回家？”

“說錯了。”

“怎麼回事？”二哥察覺不對。

“先去酒店吧。”

二哥看我不在狀態，讓我先去房間，自己不知道去哪兒給我弄了杯熱牛奶來。

二哥坐在我對面輕聲問，“怎麼了？”

“壓抑。”

“為什麼？”

“二哥，一個人如果摸黑打滾久了，是不是也會貪戀過去的光明？”

“想他了？”

我的眼眶一熱，“他回來了，從和俞斯灝在一起那天我就在等他回來，我用這樣的方式逼他出現，想罵他一頓，打他一頓。

可他始終沒出現在我面前，變成我慫了，我輸了，二哥，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二哥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聽哥說，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我們楠楠值得更好的。”

“可他就是最好的，二哥，我跟你說過，他救過我。”

二哥的手一頓，“你真的確定是他嗎？”

“那年，在那個破瓦房裡，我只能靠自己逃跑，跑了很久很久，甚至有人還堅持追著我。

是他伸手拉著我，護著我。起先我還以為他跟那些人是一夥的，拼命地踹他，沒多久體力不支暈了過去，也是他揹著我跑的。

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也是他，他不過也是個孩子，卻盡心盡力地照顧我，即使我一句話都不跟他說，他還是堅持。

在那個時候我覺得我被所有人拋棄了，大家都不要我了，只有他在我身邊。你明白嗎？他對我來說不止是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