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的情況好像很不好,老人家躺在重症監護的病床上,全身都是管子。
我問過醫生,他們說是器官衰老。
從我離開到現在也就三年,怎麼會老得那麼快?這裡面怕是多半有我的原因。
我不敢久待,用錢先生給我的新身份到醫院附近的酒店開了間房先住著。
晚上跟龍鳳胎開影片錢先生也在,他關切地問:“情況怎麼樣?”
我壓下心中的情緒,聲音平淡,“你準備把他們帶來吧,當年的事放訊息出去,就說鬧了個烏龍。”
“好,我會搞定,你一切小心。”
“知道。”
如果外公這樣是我自私要付出的代價,那我不要了,我什麼都不要了。
我沒想再躲著,去醫院都光明正大地去了好幾趟。
最先發現我的是大哥,他看見我的時候張了張嘴說不出話,是我先叫的他。
他這麼堅強的一個人在眾目睽睽之下紅了眼眶,他伸手抱著我,哽咽著開口,“回來就好。”
“外公他那樣…是真的嗎?”
大哥鬆開我側過身用手背蹭了下眼角點頭,“就這幾天了。”
“我想去看看他可以嗎?”
“他會很高興的。”
如大哥所言,外公只看到我露在外面的一雙眼就認出了我。
他虛弱地張了張嘴,我跪在他的病床邊上。
重症監護室只有我和外公,他的心率從看到我就開始不穩定。
我握著老人家的手,眼眶酸澀,“外公,是我,我回來了。我沒事,真的,我過得很好。”
外公落了淚,想跟我說話,我搖了搖頭,“您別說話,我就在這兒陪著您,哪兒也不去。”
我靜靜地跪了一個多小時,大哥把我叫了出去。
他給我揉了揉發疼的膝蓋,“回來為什麼不回家?”
“怕你們罵我。”我老實回答。
“姑姑頭上添了不少白頭髮,你真不打算回去看看?”
“過兩天吧。”
錢先生把龍鳳胎帶來,我去接的機,遠遠地看見兩個小傢伙抬手朝他們的方向揮了揮。
歲歲也奮力地朝我揮手喊著,“媽媽!”
錢先生把他們送到就走了,我帶他們去酒店放行李。
我蹲在他們倆面前問,“這幾天在農場有沒有好好吃飯乖乖睡覺?”
“有。”歲歲搶著回答,“我們還和安德森一塊兒去擠牛奶了呢。”
安德森是農場主的兒子,比他們兩個大三歲。
我抬手摸了摸他們倆的腦袋,“媽媽這幾天會帶你們去見一些人,你們見到人要有禮貌知道嗎?”
“誰呀?”
“媽媽的外公,父母,哥哥姐姐弟弟都有,他們問什麼你們答什麼便是,前提是你們要跟好媽媽,不可以亂跑,能做到嗎?”
“能!”歲歲應得爽快。
“阿辭?”我看向沉默的兒子。
“能。”
我提前通知了大哥把家裡的人都叫到一起。
母親,兩個舅媽和表姐在看到我的時候捂著嘴哭了起來,我壓著心中的酸澀低頭看向雙胞胎。
他們倆擔憂地看著我,我扯著笑搖頭,“沒事。”
安頓好雙胞胎站在一旁,我在幾位長輩面前跪下,“父親,母親,舅父,舅母,我回來了。”
說完按著禮數給他們磕了三個頭,“讓你們擔心了。”
大舅扶我起身,“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