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9部分

遲疑的伸出一隻手去,想輕撫她軟軟的長髮,她伏在那裡,全身都因哭泣而抽搐,她在他面前哭過兩次,一次是寶寶被綁架,另一次就是現在。她突然抬起頭來,他立刻下意識的縮回手。她抬起眼看他,那淚眼竟令他轉過臉去。他不是沒見過女人哭,可是為什麼她的眼淚會令他只想……不戰而降?

天大的笑話,縱橫情場這麼多年,絕不會敗在這女人手裡。不過是一時心軟罷了,他的臉驀得一冷:“我已經決定了。”

她幾乎是歇斯底里了:“我不要你決定!你不能決定我和寶寶。”

他不睬她:“五分鐘到了,我要開會去了,你可以走了。”

“我要孩子。”

“沒可能,你冷靜一點,我不是不讓你見他,只是不願意我們三個人像昨天那樣尷尬。變更監護權對你對我對孩子都好。還是那句話,有異議可以去和我的律師談,再見,習小姐。”他站起來,她幾乎要絕望了,他拿商場上那套來對付她,拿最絕情絕意的方式來對付她。她拭乾眼淚,聲音終於堅定清晰:“黎勝霆,你太小看我了,就算有萬分之一的希望,我也不會放棄,你等著接律師信好了,我們法庭上見!”

明知是不敵,她仍要以卵擊石,她仍要拼盡全力一試。

他揚起眉頭:“你贏不了。”

她揚起臉:“現在說這話為時過早,黎先生,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情,有錢不等於有一切。”

他盯著她:“上法庭勢必驚動新聞界。”

她微笑:“你開會要遲到了,黎副總。”

置之死地而後生,她賭,反正她早已一無所有,唯一隻剩孩子,他卻連孩子也要奪走。她孤注一擲,賭他不樂意上庭。

他臉色陰沉沉的,他是太小覷面前這女人了。他竟然走了眼,原來綿裡藏針,適才的脆弱只不過是假相。翻了臉她才露出可怕的一面,他一字一頓的問:“你有什麼陰謀?”

“陰謀?”

“你為什麼肯生這孩子,為什麼要監護權?”他突然了悟:“股份?家族慣例,寶寶是長孫,將來會有超過三成的股權。”

她一掌摑上去,“啪!”一聲他臉上清晰浮現指印。他這輩子還沒有讓女人打過,那目光真能殺死人,她卻昂起頭:“黎勝霆,這一巴掌是替寶寶打的,你真是不配做他的父親。”她的聲音又快又急:“我是犯了大錯才會將孩子生下來,你和你的錢你的股份都下地獄去!我不稀罕,寶寶更不會稀罕!”

他語氣譏誚:“當然,你稀罕的只是孩子長得像不像陸沉。”

她氣得渾身發抖,他卻繼續挖苦:“你的愛情真是感人,不過你一面緬懷著舊情人,一面卻帶男人回家,不知道你對那個陸沉的愛情,是不是真像你描繪的那樣,這麼多年來唸念不忘。”

她氣惱得連聲音都變了調:“我愛他,我到今天今時今分都還愛他,我帶別的男人回家,也改變不了我愛他。”

他的目光冰冷:“你愛不愛他和我沒關係。”

他說得對,和他沒關係。她苦澀的笑,和他沒關係。

他起身要去開會,她突然絕望了,他這樣冷靜,彷彿任何事情都不能撼動他半分,她真的要絕望了。心底最深處的恐懼湧上來,她一直堅強,或者說,她一直命令自己堅強,可是看到他的鐵石心腸,心底最深處仍然是可怕的恐懼。她突然害怕起來,她真的沒有把握贏官司,一旦上庭,即使贏了,她和寶寶也將永無寧日。最重要的是……她與他為敵,她要與他為敵。這念頭令她發瘋。她真的是瘋了,因為她竟伸出手去,牽住他的衣袖。

她的舌頭也不聽使喚了,她聽到自己低低的聲音:“勝霆。”

她從來沒有這樣叫過他的名字,辦公室裡靜得連冷氣的輕嘶都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