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刀入鞘,把長槍擱在地上,說道:“我名趙徐。”
清原回應道:“清原。”
而葛老先生則不回話,至於山魈,更是沉默。
“看來除了你,倒沒有人歡迎我。”
趙徐把手攤了攤,看向葛老先生,說道:“老先生,你可看走眼了,我趙徐可不是什麼想當奴才的貨色,這一次就是去投軍的。”
“哦?”葛老先生眉頭一挑,說道:“你要投哪一家?”
趙徐抽出刀來,擦拭著長刀的血,說道:“當今蜀國,兵權四分五裂,掌大多兵權的是姜柏鑑,小部分兵權的是嚴宇,另外一些散碎兵權,則被胡皓那個閹人把持著。胡皓那個閹人不是好貨,我自然不可能投入他手下去當奴才……”
他擦拭過長刀,再度收入鞘中,然後開始擦拭長槍,一邊說道:“那就去投嚴宇罷。”
葛老先生問道:“為何不去投執掌大部分兵權的姜柏鑑?”
清原也略有疑惑,但他並非多麼好奇,於是也不介面。
趙徐頓了一頓,說道:“因為我遲早要殺了他。”
葛老先生問道:“你與他有舊?”
趙徐點頭道:“有,他曾是我的榜樣。”
葛老先生更顯愕然,問道:“又為何想要殺他?”
“因為我出身天水縣。”
趙徐寒聲道:“姜柏鑑也是天水縣之人,當年葛盞戰敗之後,他卻棄了天水,退入岐山,把天水拱手相讓,導致天水再度劃入南梁國境。而南梁鄧隱手段狠辣,為了避免天水生變,幾乎屠城。”
“我那時年幼,躲過一劫,逃出天水,但如今再也不能回到故地。”
他冷哼一聲,說道:“屠城的是鄧隱,而放棄天水的是姜柏鑑,我總有一日,會殺了他們。”
葛老先生頓時沉默。
清原雖不領兵,但也知曉其中端倪。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清原說道:“若不棄去天水,也是保不住的,反而要繼續折損兵將。舍小保大,退入岐山,從戰略而言,並無處。”
“但他終究放棄了生他養他的天水縣。”
趙徐哼了一聲,連帶著看向清原的神色,都頗為不善。
葛老先生忽然說道:“但嚴宇兵權不高,統兵為戰之事,終究是要以姜柏鑑為主。”
“是金子就不會被埋沒。”
趙徐說道:“我既有本事,不論在哪兒,都能有一番作為。若沒有作為,也只得說是本事低微,怪不得人。”
清原和葛老先生對視一眼,都覺此人有些倔強執著。
過了片刻,趙徐收了長刀,提著長槍,又上前取過了一些乾糧,然後說道:“有緣再見。”
清原看他依然是往漓城而去,問道:“你還去作甚麼?”
趙徐說道:“先前城中有個高手傷了我,但他也被我重傷,我現在殺一個回馬槍,要了他的性命。這廝為虎作倀,也不是什麼好貨……”
葛老先生聞言,說道:“如此……恐怕你還要多殺兩個。”
清原朝著葛老先生看了一眼,登時明白其意。
有一種手段,喚作借刀殺人。
他心中笑了聲,也不開口。
趙徐疑惑道:“多殺兩個?”
葛老先生點頭道:“是。”
趙徐問道:“殺誰?”
葛老先生答道:“漓縣的縣令,以及王家的員外。”
“為何要殺他們?”趙徐說道:“這二人作了什麼惡事?”
葛老先生搖頭道:“我也不知,興許還不曾作惡,一個做官,一個做員外,或許還會籠絡人心,施粥放米,行善事,作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