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爾思順勢坐在一旁，嘴角噙著笑意，輕而易舉地把人放在了大腿上額頭輕抵：「嗯，你忘了點東西。」

男人似乎也剛洗完澡，身上還未散去的檸檬味格外好聞，顧辭嚥了下口水：「忘什麼了？」

於爾思蹭了蹭他的脖頸似乎有些不滿：「今天還沒有晚安吻。」

「那親十秒。」看著於爾思狐疑地望過來，顧辭趕緊補充了一句：「其他的先欠著！」

「好。」於爾思話音剛落，薄唇就被一個冰涼的唇顫顫巍巍地附了上來，即便兩人已經什麼都做過，可每次一靠近他顧辭的心還是會緊張地跳個不停。

看著閉眼睫毛還在微微顫抖的小男朋友，於爾思眉間不經意的多了幾分心疼，原本洗完澡在屋裡準備後天研討會的內容時，卻收到了沈堯發來的訊息，點開一看正是那條宣告，螢幕下清一色的不要退役硬生生讓他平時拿手術刀很穩的手差點拿不住了手機。

唇上微微的疼痛感讓於爾思回過了神，看著小男朋友對自己的分神十分不滿，氣鼓鼓的像小倉鼠一樣低頭質問道：「想什麼呢！」

於爾思輕舔了下被咬的嘴唇，大手附上他敏感的脖頸，動作輕柔地將人攬在懷裡：「在想鵝神明天打完退役會不會很難過。」

顧辭微微一愣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回答，他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黯淡：「放心，我沒那麼脆弱，這都是早就知道的事。」

見於爾思有些猶豫的遞給了他手機，雖然嘴上說的釋然顧辭接過手機時還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可當真看到那清一色的「不要退役」的評論時，顧辭感覺腰上攔著自己的手有些顫抖，他下意識的抬起頭卻看到於大醫生竟紅了眼眶。

顧辭瞬間有些驚慌失措，於爾思哭了！

我靠！

明明應該傷心的是自己，顧辭的心卻瞬間被揪了起來，驚奇的把臉湊了上去，強忍住想要嘲笑他的衝動：「摸摸頭，不哭不哭。」

於爾思見他這副模樣毫不留情的把他的手打掉，表情不自然地偏過了頭。

顧辭忍住笑意把臉湊了上去，眼眸認真的和他對視，握住了那雙給了他無數次溫暖的大手，認真而又堅定：「我真沒事。」

這話顧辭其實並不只是安慰男朋友才這樣說，因為剛剛他點開那寫預告自己要退役的新聞時，內心竟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

自從在上次戴耳機時長太久誘發病症後，顧辭心中才真正有了點自己真的要退役的念頭，可哪個職業選手不願多在賽場上再打一局呢？

所以即使王經理從夏季賽就開始聯絡官方，準備借用世界賽場的最後進行他的退役儀式，顧辭心裡還忍不住會僥倖抱有最後一絲的希望。

萬一呢？

萬一還能在多打一個春季賽呢？

可上次研討會的德國的dreh硬生生給他把最後的星星之火毫不留情的熄滅了。

當診斷結束，顧辭眨著眼睛，目光裡有些閃躲，還是沒忍住用英語小心翼翼地問了句：「教授，我還有沒有可能在打一段時間？」

聽他這話，drehc顯然是明白了，他拒絕了於爾思的翻譯，堅持用不太熟練有些蹩腳的英語嚴肅而認真的看向顧辭：「小夥子，這個病你一定要認真對帶，不斷的耳鳴給你帶來的後果是不可逆轉的聽力下降，如果不想下輩子耳聾打多久都可以。」

看著小夥子寫在臉上的難過，drehc嘆了口氣，語重心長:「你也要為自己負責。」

那一刻，顧辭就徹底明白，這次世界賽再也沒有退路了。

他回到俱樂部看向早就等待他已久的隊友正朝他招手，所有人都默契的沒有再提病情的事，只是催促著馬上要開始的訓練賽，他心頭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