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有,代之的是一種暮氣沉沉的感覺。
玉翠按一按夏大娘的手:“大娘,當初進京是你收留了我們,這院子我先租下,只是我手頭也沒多少銀子,先給兩年的租錢,兩年後你們回京最好,沒回來的話我尋便人給你們帶過去。”
夏大娘又滿眼是淚,伸手拉住玉翠的手:“翠丫頭,我就知道只有你最好心,也不枉我當年那樣對你。”玉翠又安慰她幾句,商量好了,定下來來年正月初五過來寫租約放押金,玉翠也就和夏家婆媳告辭。
走出夏家大門,夏家婆媳的嘆息聲和小姑娘迷漫的眼神還在玉翠眼前。這世道太不公了,明明是鄭家犯了錯,官府也判了,偏偏倒是夏家的人有些不好意思出門見人。
玉翠嘆一口氣,這世道,什麼時候才能對女子公平一些?
“姐姐,你又在想什麼呢?”一雙大腳出現在玉翠的視線裡,那雙紅幫黑底的鞋是玉翠親手做的,做的時候玉翠還笑話文璞的腳越長越大呢。抬頭玉翠對上的是文璞含笑的眼,看見玉翠抬頭,文璞臉上現出一抹紅色:“姐姐,我是讀書有點乏了,想起你去夏家很久都沒回來,這才出門尋你的,並不是無緣無故出來。”
這孩子,玉翠繞過他往小客棧走去:“出來走走也是的,我又沒怪你,你怎麼會這樣。”文璞快走一步和她並肩而行:“姐姐,我這幾天正在想你說的話,要做頂天立地的男子,首先要做的是什麼呢?”玉翠微微蹙了眉頭,這話和自己方才所想倒有幾分相符:“首先就是不要怨,人總有高低起落,在高處時不要志得意滿目中無人,低微時不可怨天尤人。”
文璞點頭:“姐姐,這就是書院老師常說的為君子必要寵辱不驚?”玉翠輕笑:“這是自然的,寵辱不驚,看門前花開花落,心性恬淡才能無欲則剛,若心裡欲|望太多,總會被人綁住手腳。”
客棧這幾日不用開門,玉翠他們沒走前面店堂的門而是從後門進去,拐個彎就到玉翠房裡,榛子見他們回來,趕緊沏好壺茶送上來。
文璞握住茶,眉間有些疑惑:“那姐姐,我一心想為我娘翻案,那是否就是欲|望?”怎麼提到這個?玉翠搖頭:“為人子者,孝是本分,小姑姑沉冤未雪,你為她翻案也是應當,況且你並沒有為了給她翻案就做出種種不擇手段的事,這哪能叫欲|望呢?文璞,人活在世上,總要明白什麼是自己該要的,什麼是自己不該要的,強要自己不該要的,那才叫欲|望。而得到自己應當的,這不過是你的本分,哪裡能稱得上欲|望?”
玉翠很少在文璞跟前這樣長篇大論,文璞握著茶不時地喝兩口,彷彿玉翠說的話他已經記在心上,玉翠拍一下他的肩頭:“文璞,本分和欲|望該分的清楚,這樣才是好男兒,切莫壓抑自己的本分而放掉自己該得的,也不能放縱自己的欲|望而得到自己不該得的,這兩樣最終都會害人害己的。”
文璞重重點頭,藏在喉嚨裡的那句話沒有問出來,姐姐,我想和你在一起,那是本分還是欲|望?
今年過年,京中罕見地沒有下雪,直到大年三十晚上才飄了點雪花應應景,有懂行的人說瞧這個樣子,今年春天該有旱情,要多預備些米麵糧食,不然到後面就貴起來了。
玉翠雖在京中不操持農活了,但她畢竟是做農活的出身,對這個天色也有幾分明白。雖然客棧裡裡外外就六個人,等初五家家開了門,玉翠還是讓夥計拿著銀子去外面六陳鋪子裡買了足夠六個人吃一年的麥子和稻穀回來。
夥計拿著銀子有些摸不著頭腦:“掌櫃的,再過幾個月新麥就上市了,那時買新麥不好嗎?非要買這陳年的麥子?”榛子回了趟家,她爹孃見榛子比起以前長高長胖,還穿了新衣衫,喜歡的不得了,叮囑她一定要好好伺候玉翠。聽到夥計質疑,榛子已經在旁邊插嘴:“掌櫃的做事一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