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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章宮。後殿。
劉弗陵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兆禾站在他面前,彎腰垂首道:“皇上,韋賢大人已經等了半個時辰了。”
劉弗陵:“你去告訴韋師,就說朕今天病了,請假一天。”
“諾。”兆禾答應,輕手輕腳退出宮殿。
見到兆禾獨自出來,韋賢閉上了眼睛。
“稟韋大人,皇上說今天龍體欠安,請假一天。”兆禾對韋賢拱手道。
韋賢睜眼看了看,搖了搖頭。道:“兆公公辛苦了!”
說完,起身,慢慢踱了出去。
第二天,蔡義一早來到建章宮。
兆禾迎上前去,領著蔡義到書房坐下,吩咐宮女上了茶。
蔡義抿一口茶,看看四周,問:“兆公公,陛下呢?”
“回蔡大人,皇上昨日龍體抱恙,請假了一天。太醫瞧過了,把了脈,開了藥。今天…”
兆禾還沒說完,劉弗陵從後殿出來了,到蔡義面前行面師之禮,道:“蔡師早安!”
蔡義起身,還了為臣之禮,問道:“皇上早安。聽說皇上龍體有恙,可曾痊癒?”
皇帝答:“謝老師掛懷。昨日稍有欠妥,今日無礙了。有勞老師辛苦,請開講吧!”
蔡義看他一眼,攤開竹簡,開始授課…
下午,掌璽太監周括帶著幾個小太監,抱著一堆旨批謄抄件,為皇帝解讀。
所謂解讀旨批謄抄,就是霍光代替皇帝作了批覆,蓋了玉璽,簽發下去了。現在由掌璽太監把主要批覆內容,為皇帝讀一遍。
周括趨步上前,垂手彎腰道:“奴才拜見皇上。現在為皇上讀批可好?”
劉弗陵見他進來時,就拿了一枚竹簡在手,此刻假裝專心看著,沒有理他。
周括心裡明鏡似的。彎腰垂手,一動不敢動。
一會兒冷汗涔涔之下。
旁邊其他太監、宮女見此情景,立即各自定在原地,凝神屏息,大氣不出。
過了很久,劉弗陵以眼神瞥見周括臉色蒼白,似乎快要支援不住,即將暈倒了。這才抬起頭,道:“周公公來了啊?朕這會正看著一篇好文章,就不聽旨批了。你先下去歇著吧。”
周括失去力氣,軟綿綿趴在地上,以首叩地,抽泣道:“謝主子隆恩。”
“嗯。”劉弗陵道:“兆公公,你扶周公公下去吧。”
“遵旨。”兆禾趕緊跑過來,扶起半死不活的周括,一瘸一拐離開。
掌璽太監周括,即便他是先帝以前選定的,現在也已經是霍光的心腹了。
把魏江貶到酒泉郡這樣敏感的大事,這個叛徒竟然也不及時過來稟報一聲。劉弗陵是魏江啟程後才知此事。他確實惱火了。
劉弗陵對魏江不熟,也不在乎。
但他知道,王西風就是魏江舉薦入仕的。那就意味著魏江是王西風的恩師。
劉弗陵雖小,卻十分清楚:懲罰、發配魏江,其實是警告王西風,沒有霍某允許,不得接近皇帝。
劉弗陵覺得是自己害了他們師徒二人。
自己是無力與霍光抗衡的。只能對周括這樣的小人撒撒氣。
就看王西風有沒辦法對付霍光了。
自己唯一能做的兩件事,就是忍,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