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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歸何處

“煙雲散去,君歸何處?孑然一身,居無定所。可遊蕩於天地之間,徘徊於塵世內外。此事若了,不再糾結生與死,情與怨,喜與悲,便是走到了歲月的盡頭。只盼有一處聖潔之地渡我此生。”

劉元卿留下一紙舊文,不知去向。

九樺珍淚如雨下,舉著暗黃的紙貼在心門處,痛心疾首到無可承受,一時間跪倒在地。這七尺男兒張著嘴巴,半晌才哭喊出了聲音。

三人見狀,都靜靜地走開去,讓出一個可以容得下情緒的空間。

也許,失而復得是人生之大幸,得而復失卻不知如何定義。每每在身邊晃悠的人,常常被忽視。等到再想一起秉燭夜談,喝上一杯,聊上一句,也許,就是一輩子遙不可及的奢望。在奔波的路上,遇上好不容易相伴相隨的人,可不能弄丟了。

古堡的外頭漸漸亮了起來,爐中的火慢慢地失去了溫度。

九舟從裡間端來一盆熱水,擰乾熱毛巾輕輕地覆蓋在九樺珍的臉上,將這些已經乾結的淚漬一股腦兒拭了去。

他正微微揚起嘴角,試圖以最好的狀態,平復九樺珍的心情。

只見,這布條底下的面容又開始抖動起來,緊接著嗚咽了一陣。

“人各有志!他如今連活下去都找不到理由了,你還想讓他跟你去過你想過的生活?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天不怕地不怕,一心想著為父母報仇,一心想著跟你重返生活的少年,而是耗盡了希望和精力的男人。這個時候,遠離曾經的地域,找尋一個新的開始,或者,都是他的選擇。”

九舟長嘆一聲,仔細地瞧著身前這人沒了哭聲,才停止了長篇大論。九舟心裡沒底,這種事情,只能勸說他人,卻很難規勸得了自己。畢竟,刀沒有捅在自個兒身上,不知道疼。

九樺珍坐起身,恍恍惚惚地問道:“楚閻將軍,我也是一個人,我可以跟他一同歸隱。你能幫我找到他嗎?”

九舟聞聲後,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一陣陣尖刀刮骨之痛從腳底心傳上來。

“你,你不是還有九舟,你還想跟他一起賞月?”

九舟言罷,有些許失落地轉身,給自己臉上來了一記耳光。隨後,雙手叉腰,大口喘息,看似怒氣無處宣洩的樣子。

可是,九樺珍像沒了魂似的,依舊沉浸在他一手築造的虛幻世界裡。他瞧見楚閻揹著身子,便拉了拉他的手臂,眼神呆滯地回道:“主人好好的,還有荒啟照應。他身邊不差我一個。可是,元卿已經沒了親人。”

九舟回過頭,強忍住大門牙劇烈的碰撞。拍了拍腦門,有些氣憤地說道:“你主人也沒有親人!你們失散一年了吧,也沒見你這麼傷心過。回去看過嗎?沒有!他還派人過來保護你,有沒有一點良心。正事兒不辦也就算了,還要歸隱。”

九樺珍依舊面無表情。九舟額頭拍完,開始抓後腦勺。邁開的腿在幾米之內不停地來回踱步。

“不一樣。”九樺珍輕聲細語地從喉嚨底發出一句,卻比地震的威力還要強上好幾倍。

九舟只覺得全身無法自控的震顫,心寒至極。

“哪兒不一樣了,不都是兄弟麼?元卿還是你剛認識的,九舟,可是發小阿!”

這擰巴的氣氛之下,九舟說起自己的名字的時候都不免延遲了一下,感覺心裡十分地沒底。

“我從來不敢自稱是他兄弟,我們出生不一樣。我怎麼有幸做君王的兄弟!私下他們都叫我養子,是奴才。我懂,自內而外從來不敢也不會行越趄之事。”

突然間,九舟感覺天靈蓋都開始劇烈晃動。以往九樺珍在他面前的一顰一笑都那麼的清晰。二人在江湖中闖蕩了也不只一年兩年,怎麼一下子從兄弟變成了主僕了呢?他可從來都把他當成你最親近的人。如今說來,只當是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