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的右手挽在碧眼青獅的左手上,兩人身體相距不足一尺,他的左手小臂剛舉到右手上,電芒一閃,反握著一把光亮的小劍,順手下戮,戮入碧眼青獅的左腰,盡鞘而沒。同時右臂一據,碧眼青獅被震出八尺外,“砰”一聲撞在一株大樹上。
“啊……”碧眼青獅驟不及防,發出一聲淒厲的狂叫,右手想揮出降龍杖,手一抬,杖反而掉落腳下。
“你……你……”他尖叫。右手一抓,抓在樹身上,大汗如雨,五指扣入樹中,支援著搖搖欲倒的身體,仲左手到臂下摸索,一咬牙,拔出一柄八寸長光芒四射的小劍,傷口鮮血激噴而出。
十丈外樹根下,慢慢站起一箇中等身材,不男不女,玉臉略現蒼白的人影,是非我人妖梅林公子。
喪門煞取掉山羊鬚,嘴巴正了,丟掉雙頭拐,腿不瘸了,一面脫衣,一面毫不在意的說:“大喇嘛,那就是幻電劍。”
碧眼青獅抓劍的手不住抖動,臉上肌肉不住的抽搐,眼珠似要突出眶外,喘息著問:“你……你是誰?”
喪門煞探手懷中取出一些藥沫,在臉上不住柔動,皺紋漸漸消失,一些灰色粉沫紛紛落下,現出淡紅的品寶肌膚,淡淡一笑,放開手說:“大喇嘛,你太健忘啦,不認識我亡命客蔡文昌?”
碧眼青獅大叫道:“我……我好恨,你沒給我公平一……決鬥的……的機會。”
文昌搖頭苦笑,說:“大師原諒我,那也是無法之事,你太強,而且目下高手如雲,如果給你機會,我的處境太艱難,我答應你,好好安葬你的屍骨,你安心的去吧!仍祖保佑你靈魂平安。”
碧眼青獅左手五指漸松,緩緩滑下,突又身軀一頓,仰面狂叫道:“我……我好……好恨……”
聲落,幻電劍脫手飛擲,然後滑倒在樹根下,倒在他自己的血泊中,仍在掙扎。
文昌閃身避劍,短劍劃出一道電虹,插入他身後一株大樹中,盡偃而沒。他轉身拔劍,劍上沒沾絲毫血跡,順手插入左臂的皮鞘中,走近快斷氣的碧眼青獅,說:“大師,你一生中,會給過多少人機會?你一生中,淫侮辱殺了無數可憐的弱小婦女,以你一個修為已臻化境的武林高手,和那些弱小婦女相比較,她們的機會在那兒?這算得公平?唉!你造孽太多,依然至死不悟。”
碧眼青獅扭頭向上,死死地瞪著文昌,嘴唇抖動,但發不出聲音,終於喘出最後一口氣,寂然不動。
文昌策身替他抹上瞪得無法閉合的眼睛,低聲說:“安息吧!但願佛主能寬恕你,能讓你的魂魄飛昇西天極樂世界。別怨我,我確是不能給你一次公平的機會。”
非我人妖走近他身旁,說:“文昌,不必自疚,象他這種人,這種下場太便宜他了。來!為了你對他的諾言,我幫你挖坑。”
文昌拾起降龍杖,說:“前輩,你可以離開了,明天之後,離開不易了。我知道你的內力有傷不宜闖出脫身,但在這兒我無法保證你,他們的人太多,實力太強。快走吧,越快越好。”
非我人妖一把抓住他,想大聲說話,卻又嘆口氣,闇然地說:“其他的事我不管,但你令我傷心。”
怪,他象變了一個人,已非往昔風倜儻談笑揮劍的非我人妖,清澈明眉的大眼中淚光閃閃,難道說,一些內傷便令他消失了往昔的豪情?
“小可多謝前輩的盛情,但……”
“我不是指這些。自從昨晚你救我到這兒療傷之後,我發現你對我淡漠得如同陌路人,稱我前輩,令我想起早年在西安你我相處的那段逝去的歲月,我知道,稱我公子的時光不會再回來了。我已看出你對我不滿,更看出你有許多話要向我說,可是,你並不向我開口,這種漠然冷淡的神態,我多傷心啊!”
文昌突然丟了降龍杖,沉重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