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啊?&rdo;
&ldo;莫非是擔心家中,近鄉情怯?&rdo;孟虎在軍中磨練了許多日子,性格也豪慡許多。
孟清和搖頭,心中所想自然不能說,說了,孟虎百分百會從馬上摔下去。萬一摔傷了,總不好和九叔公交代。
&ldo;五堂兄不必擔心,我沒事。&rdo;孟清和說道,&ldo;只是離家數月十分想念,馬上就要見到家人,有些感慨罷了。&rdo;
&ldo;的確。&rdo;孟虎沒有多想,接言道,&ldo;不瞞十二郎,我也是如此。只是四堂兄那裡,唉!&rdo;
說到孟清江,孟虎的語氣變得有些沉悶。
不用猜,孟清和也能想到,孟清江和家中的關係已是疏遠,更存下了一分埋怨,怕是很難彌補。
孟清江並未責怪孟清和將他帶去邊塞,相反,他不只一次同孟清和說起,若非離開孟家屯去了開平衛,自己也不會有今日。一個小旗在軍中不算什麼,可手下也管著十個人,單單授田就有一百五十畝。隨軍徵戰雖時常遇到危險,開拓的眼界,獲得的賞賜,卻是他幾個月前想都不敢想的。
&ldo;四堂兄變得不喜多言,心思倒比之前沉穩。&rdo;孟虎說道,&ldo;若是再臨一場大戰,憑手中戰功也能升任總旗。&rdo;
不只是孟清江變了,孟虎也同初到開平衛時不一樣了。
本人或許沒有發現,孟清和卻看的清楚。如今再商量獵取野獸換糧,他絕不會擔心得輾轉反側,整夜睡不著覺了。
臨近年關,天氣變得更冷。
朔風卷過,空中零星飄起了雪花。
這樣的天氣,讓人不由得回憶起了邊塞的日子,即便苦寒,竟也有著諸多懷念。
大漠孤煙,天際遼遠。
站在城頭之上極目遠眺,只有碧綠草場和寒冬雪原的更迭。
戍守邊塞是孤獨的,北元每年的打穀草,除了帶給邊塞威脅,也成了邊軍們排解鬱悶的一條渠道。
殺戮,徵戰,血與火牢牢刻印在了邊軍的靈魂中。
大明邊塞的守衛者如今拿起了刀槍,與昔日的同袍拼殺,刀光中濺起的血同樣鮮紅刺目,與砍殺韃子沒有任何不同。
馬隊行進間,除了呼嘯的北風,只有車轍壓過積雪發出的吱嘎聲。
車上的燕軍在雪中揮舞著長鞭,聽著響亮,鞭梢都鮮少落在馬身上。
邊軍對戰馬極為愛護,在開平衛時,孟清和就見識過了,馬比人值錢。
雪並不大,風卻很冷。
風雪中,前方出現了一片醒目的建築,土石壘砌的圍牆,木頭搭建的角樓,圍牆後的一棵古樹格外的醒目。
離家日久,孟清和的確有了些許近鄉情怯的感覺。
沈瑄示意孟清和過去,&ldo;那裡可是孟家屯?&rdo;
&ldo;回指揮,卑職離家時,圍牆和角樓尚未造起。&rdo;
&ldo;圍牆和角樓,不是孟僉事屬意建造?&rdo;
孟清和:&ldo;……&rdo;這位是怎麼知道的?天生的錦衣衛?
&ldo;朝廷大軍路過此地,未掠一寸,未傷一民,孟僉事居功至偉。宛平縣令已報與王爺,其上附有裡長及諸多耆老的讚譽。&rdo;
孟清和乾笑兩聲,&ldo;卑職只在給家慈的信中偶有提及,歸根結底,還是族人的共同努力。&rdo;
沈瑄笑了笑,沒有再言。
看著他的笑容,孟清和心裡卻有點沒底。
燕王知道了?
等到燕軍攻打濟南的時候,鐵鉉再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