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被人推開,我抬頭往門口看去,是混血兒來了。
我鬆開林夕的手朝他走去,在他面前停下,穩著聲音說,“你能引著秦也走出來,也幫幫她,她…對於我來說,挺重要的。”
混血兒看了我一眼,“我試試,你出去等。”
我扭頭看見林夕不解的眼神,我微笑著告訴她:“沒事的,他不是壞人。”
說完我到走廊蹲在牆邊等待著,十五分鐘後,混血兒出來了。
我猛地站起身等他關好門,他懷著歉意衝我搖了搖頭。他也搖頭,就連他…也搖頭。
“為什麼?”我的眼眶溼潤。
“她已經完全沒有求生的慾望了,就算能把她留在這世上,她也會痛苦不堪。”
“那就只能這樣放任她傷害自己嗎?”
“你想想還能為她做點什麼吧,說不定能有什麼轉機。”他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什麼感情。
我後退了幾步背靠著牆,“抱歉跟你說那些話,麻煩你跑一趟了。我讓人帶你去酒店,你明天就回去吧,秦也那邊暫時還離不開你。”
“你真的是副盟主?那個近幾年幾乎不接單的副盟主?”
我點頭承認,見他還想說些什麼,我抬手示意他別再說了,“秦石不問你的話,你自己知道就行。”
“明白。”
我打了電話讓人過來,然後到病房讓林夕好好休息,讓我給她請的特護過來照顧她,別讓她再做那事。
至少…先讓她這兩天好好的,等她聽到我彈的曲子也好…
上了車我讓人送我到一個公園,再送混血兒去酒店並讓他安排好混血兒這一晚的衣食住行包括明天的飛機。
我獨自在公園裡逛到天黑,這個公園是我們三個小時候常來的地方,離家不算太遠。
那個時候想來這玩就讓我們仨其中一個家裡的司機送我們到這來,一玩就是一整天。
我看著熟悉的公園,想著躺在病床上的林夕,真的無能為力。
即使我有錢,有能力,還是沒辦法把這個從小一塊兒長大,在我灰暗的時候想方設法把我拉出來的好友救出來。
我這樣的人有什麼用?她能在那個時候拉我一把,我現在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她…
如果我當初留在棉嶺,還像以前那樣我們三個一起上學,會不會…她就不這樣了?
想著想著我的眼淚掉了下來,燥熱的夏天,跌入谷底的心情,成了兩個極端……
我徒步走回棉嶺的家,就是父親母親住的地方。我開啟大門,下人看到我先是一愣,“大小姐?”
我低低地應了聲,自顧自低頭換鞋。
她去和父親母親通報,母親朝我走來,“楠楠?”
我抬頭喚了聲,“媽媽。”
“你怎麼回來了?”
“我…想您和爸爸了。”
母親愣了下隨後笑了笑,“你打個電話讓我們去接就好了,怎麼自己回來了?”
“媽媽,您幫我跟老師請個假,我暫時不想回學校。”
“好,上去休息吧。”
我看著母親一如既往的溫柔,心底深處不太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