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延璽快兩歲的時候真的很鬧騰，一天天的跟個猴子似的上躥下跳，有時候週末想偷個懶都得被他吵得不得安寧。

我實在受不了，聯絡了大哥讓他挑間好點的學校，把他扔了進去。

然而事實告訴我，這並沒有用，是坨屎永遠發臭。

他四歲這年，老師打電話讓我去一趟學校。

他在學校這期間不是沒惹過事兒，但老師都沒通知我，今天打電話了，那就是大事兒了。

我走不開，後面還有三個病人等著。

打電話叫秦石過去。

結束了工作，學校那邊我估摸著應該沒那麼快結束，就往那兒去了。

到學校，遠遠就看見秦石提溜著秦延璽教訓，“你皮癢了是不是？嗯？”

我走過去，“老師怎麼說？”

“他連著兩個星期給人小姑娘書包裡放蟲子，給人小姑娘嚇得不敢來上學。”

我沒多驚訝，這是他能幹出來的事兒。

“就這事兒？”

“班上男生的水杯被他挨個倒了換成廁所的水，是一個杯子裡裝了牛奶的孩子發現自己的牛奶被人換了，老師查監控查的。”

“老師這麼相信孩子呢？”

“牛奶是她親自泡的，查監控的時候還看到他把人玩具砸了。”

我嘆了聲氣，把秦延璽安放在地上，“說說吧，為什麼這麼幹？”

秦延璽垂著腦袋，“他們都不跟我玩兒。”

“為什麼？”

“他們說我太小了，跟他們玩不來。還說我是因為爸爸媽媽不愛我，才小小年紀被送到學校來的。”

“你也就比他們小一歲，何來年紀小一說？”

“我跟他們說了，可他們都比我高呢，才不會信我的話。”

“不好好吃飯就是長不高，吃了癟也得自己受著。至於他們說的爸爸媽媽不愛你，你自己覺得呢？”

秦延璽微微抬頭看我，對視了一眼又低了下去。

我扭頭和秦石對視，這是我們的疏忽了。

秦石摘了秦延璽的小超人書包，抱起他，“先走吧，回去再說。”

回去的路上，秦延璽一直悶悶不樂的，我讓秦石在一家漢堡店門口停下。

我進去買了十幾個雙層牛肉堡，上了車給秦延璽戴上手套，給他弄了一個吃。

自己弄了一個，咬了口，味道不錯，這家店是新開的，大姐夫跟人合夥搞的。

我把漢堡伸到在開車的秦石嘴邊，他目不斜視，低頭咬了口。

他嚼著漢堡，我抽了張紙給他擦了擦嘴角沾到的醬。

對於他，我沒那麼多潔癖。

我回頭看默默抱著漢堡啃的小人兒，“好吃嗎？”

“好吃。”父子倆異口同聲道。

秦延璽打出生起沒吃過這些東西，我沒空帶他去，歲歲他們去外面上課的時候來不及吃飯就會吃點這些東西。

他的童年，父母不常在身邊，兩歲就被送去學校，開始學著自主入睡。

秦也兩歲的時候因為生病，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得有人陪著他。

歲歲和阿辭兩歲的時候，因為從來沒離開過我，他們是在四五歲認可秦石後才逐漸自己獨立睡覺。

但他們四個裡，只有他，親生父母雙全。

田子嫣和唐易樂都生死未卜。

所以對其他三個，特別是歲歲和阿辭，我和秦石比較上心。

秦也在外，不需要操心，秦延璽從小就精，我們的潛意識裡覺得他不用過多操心，就成了現在這樣。

說不自責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