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心如死灰,既然報仇無門,活著還有何意義?
所以不掙扎不反抗,心等死,換來的卻是惜護的暮翩梧條性命,也是他條性命,再次喚起自己生存的意志,重燃復仇的火焰。
揹負般血債,容不得有絲毫逃避軟弱怯懦。
“莫要難過,此事與無關。”暮翩梧握緊黎子何的手,輕聲安慰,續道:“時間不多,長話短可好?”
黎子何頷首。
暮翩梧繼續道:“那日被人扔在城外雪地,醒來之時已是在丞相府,六年來,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如何逃出去。”
暮翩梧微微嘆口氣,黎子何馬上介面道:“幫。”
“不。”暮翩梧斷然拒絕,黑眸好似蒙上層迷霧,看不到眸光閃動,輕笑道:“如今,想光明正大的出去。,可明白的意思?”
黎子何愣住,他想,扳倒鄭穎麼?
“要麼他直接殺,要麼他關輩子,否則……”暮翩梧看住黎子何,突地輕輕笑,撫上黎子何微微收攏的眉頭,“莫要緊張,鄭穎為官不仁,為人不善,偏生的心大腦粗,即便沒有,他也時日不多……”
黎子何輕輕頷首,擔心的不是鄭穎難除,而是……
“人總是要變的,黎兒,不再是孩子。”暮翩梧好似看透心中的想法,話鋒轉,輕嘆口氣緩緩道。
“想要如何?”黎子何打起精神,現在,不是悲春傷秋的時候。
“鄭穎的幹罪證,都有辦法拿到手,包括他與朝廷各官員的利益關係,暗中操持的些把戲,事無鉅細,皆知曉。等的,只是將所有罪狀抖出來的機會,以及皇上的誅其之心。”暮翩梧將看著車窗外的視線拉回來,放在黎子何身上,“還有,個替出面的人。”
黎子何輕輕笑,彎膝在暮翩梧身邊,仰面道:“那可知道,想對付的,不僅僅只有顧家?”
“若非如此,也不會找。”暮翩梧伸手拂去吹在黎子何臉上的亂髮,“鄭穎與過,是季家人。”
“看來他還沒太傻。”黎子何眸光沉,當日在丞相府既然那般問過,便估摸到鄭穎會做番猜想,那麼,沈墨知道季家人的身份,訊息也只能是從丞相府傳出去的,他與鄭穎是何關係?
“也不聰明。”否則不會小小醫童能耐他何種話……
“的確。”黎子何輕笑,鄭穎當年是爹的門生之,個人,初時老實本分,恪守禮教,出身平民,毫不出挑,為官亦是由下至上,低調規矩,季寧正是看中他的本分,才扶持他平步青雲,若他老奸巨猾,恐怕也坐不上丞相之位。只是爹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鄭穎人不聰明,可那貪心,卻是在做丞相之後畢顯無疑。
“稍後到相府,對鄭穎的腿,有痊癒之法。”暮翩梧拉拉黎子何的手,讓在滾滾車輪和馬蹄亂踏聲中注意到自己壓低的聲音。
黎子何然頭,以醫腿為名,便有與他接觸的機會。
“每月初十五,鄭穎會去廟中燒香。”
黎子何仍是頷首,那便與鄭穎每月只有初十五兩日稍有空閒可以出宮,且月虧,醫腿良辰。
“還是般聰慧。”暮翩梧欣慰笑,又道:“剩下的時間,與些年是如何過的可好?”
如何過的……
黎子何垂下眼瞼,些年,不顧切地活下去,嘗試各種擺脫乞丐身份的方法,想盡所有可以接近拉攏的人,每年雪日在城門口守望祭奠,直到遇見沈墨……
勤政殿內,雲晉言低頭批閱奏摺,垂首擰眉,硃筆舞動,書桌前跪伏在地的正是妍妃之父,握有重兵的顧衛權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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