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焉耆與鐵門關
途經的焉耆是西域的古國之一,漢朝的班超在這兒駐守過,唐代設有都督府。
時任安西大都護府要員的岑參,曾從焉耆城騎馬西行,在馬背上吟詠了一首詩,題為《早發焉耆懷終南別業》。是說馬蹄下的薄冰在響,耳邊是悲涼的笛聲和軍中的鼓鼙。他流著淚水說,我的家鄉在哪裡?昨天晚上,我還夢見終南山下清澈的小溪呢!
遠遠望見的鐵門關,位於今天的庫爾勒城北,這裡控制著峽谷的出口,由此可進入塔里木盆地,扼孔雀河上游長達十多公里的陡峭峽谷的出口。晉代在此設關,因其險固,故稱鐵門關。峽谷因此也稱鐵關谷,今天稱為哈滿溝。這裡峭壁千仞,地勢險峻,是古代絲綢之路上最為艱險的路段之一。關旁絕壁上,刻有“襟帶山河”四個大字。
岑參來到這裡時,他只看見“門內一小吏,終日對石壁”,望一眼險峻的地勢,“橋跨千仞危,路盤兩崖窄”,真讓人的頭髮都要變白了。
這天晚上,岑參就住在鐵門關的西館裡。這是官府用來接待貴賓用的旅館,按說條件應該是不錯的。晚上,他望著月光,又想起了遠方的家園,又寫了一首題為《宿鐵關西館》的詩:“馬蹄踏成泥,朝馳幾萬騎。雪中行地角,火處宿天倪。塞迥心常怯,鄉遙夢亦迷。那知故園月,也到鐵關西。”
詩人李白寫過一首《從軍行》:“從軍玉門道,逐虜金微山。笛奏梅花曲,刀開明月環。鼓聲鳴海上,兵氣擁雲間。願斬單于首,長驅靜鐵關。”從玉門到鐵關,是一條漫長而寂寥的徵路,有殺聲,有怨笛,馬踏匈奴,掃平鐵關,成了徵人的唯一心願。
《晉書·西戎傳》有這樣的記載,前涼時沙州刺史楊宣進兵西域,其部下張植曾掄先佔據這個峽谷而取得勝利,自此遂有兵關之設。
《唐書·地理志》稱:“自亞耆西五十里,過鐵門關”即指此地。
《明史·西域傳》的記載頗詳:“有石峽,兩岸如斧削,其口有門,色如鐵,番人號為鐵門關。”
近代謝彬在《新疆遊記》中說:“兩山夾峙,一線中通。路崎危石,側臨深溝。水流澎湃,日夜有聲。灣環曲折,幽邃險阻。時有大風,行者心戒。有一夫當關之勢。”
據地理學家研究,在距今兩億年前的地質年代裡,當時的焉耆盆地和博斯騰湖還沒有形成,開都河滔滔的巨流在衝出山口之後,於今焉耆的西側奔流直下,然後以雷霆萬鈞之勢,切開今天的庫爾勒與塔什店之間的低山丘陵,衝出一條險峻的峽谷。
鐵門關是開都有河的傑作。由於後來地殼的變化,天山地域出現了斷陷盆地,便形成了焉耆盆地及巨大的內陸淡水湖博斯騰湖。湖水溢流,向西淌去,這便是美麗的孔雀河。
鐵門關附近有公主峰,山上有兩座墳墓,埋葬著古焉耆國的公主左赫拉和宰相的兒子塔依爾一對戀人,他們是為了愛情而殉身的。
當初,玄奘自高昌出發,西行至此,當時這裡叫阿耆國,說這裡流行小乘佛教,他在這裡停息過一宿。從此西南行二百餘里,越過一座小山,渡過兩條大河,經行平川七百餘里,到達龜茲即今天的庫車。龜茲是絲綢之路北線上的最大城市。當時的龜茲有八萬人口,是西域三十六國中最大的國家,其餘小國人口少的只有幾千人。龜茲國佛教興盛,其僧可食三淨之肉。玄奘以大乘戒律有違,不食。
因凌山雪路未開,玄奘在龜茲國停留六十多日,期間與高僧木叉掬多就《雜心》、《俱舍》、《毗婆沙》等義理,探討論爭,終於以諸論文義不足,有待大乘《瑜伽師地論》,說服了高僧掬多。
日本探險家渡邊哲信在一百多年前路過這裡,記述了焉耆的佛教遺蹟。他說:“我們由此透過了中國有名的鐵門關,到達焉耆。這時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