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不難。御書房裡存著些重臣畫像,我一會命人取來便是。眾兄弟十三人,各有各的行事作風,一一說與你聽也是不難。只是最後如何把握,且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好吧。我也知道最難的不是這個。”撓撓頭,就算是變成普通人類,他的腦子依舊很好用,說得神奇點,什麼一心多用、過目不忘他還是做得到的。所以剛才他說的那些,的確不是最大的難題,最難的是--
“我不認識字。”元初實話實說,他學東西很快是沒錯,問題是得有接觸的機會。顏世軒之前為了儘快讓他能像元晰,一切都採用口述的方式告知,然後強迫他一次記住。東西是記住了,可是也使得元初完全沒機會接觸書本或文字,學無處學。唯今所認識的那幾個字,也就是上次那張條子上費用認來的幾個字。
元晰微有些訝異:“竟是未讀過書的麼?”
元初知道他的驚訝何來,嘆答:“你是皇室子弟,接觸之人無不是王孫公子。這些人口中所述的優伶娼倌,無一不是各大院館裡當紅的人,這些人自是從小被看好,有人仔細調教、挑選出來的。琴棋書畫算是賣座的本錢。可就我這樣的,也就是在館裡跑腿打雜的貨色,就是時候到了,也就只配接低等恩客。賺不到錢的貨色,老闆哪有閒功夫裡會?吃飽穿暖就是好的,還談什麼讀書習字?”
他說的一半也是事實,總得要找出個理由來搪塞過去不是?
“竟是如此。”元晰笑了一笑,竟是十分好看。
看得元初一愣,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是兩張一樣的臉,偏自己就是無論如何也笑不出那個味道來。
“此事我會稟明父皇,估計,要勞煩到皇叔了。”元晰又道。
賢南王?確實,在要掩蓋秘密的情況下,讓賢南王來教他確實是最佳的選擇。只不過,元初皺眉,他對那個人的厭惡,還真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說得清楚的。
但他沒有對此表現出太多的反感。元晰眼下對他客客氣氣說話的樣子,證實了他一直都有的被窺視的不適感並非是他心理作用。隔牆有耳,更有甚者--隔牆有眼!有人在一直監視著這裡。
“嗯,隨你安排便是。”元初刻意靠到元晰身旁,其實是故意靠近那張大床--他最早在床邊同元晰說話是,並沒有那麼強烈的不適感,而那個時候的元晰,同他說話也親近的多。於是證實了他的一個想法--那張大床是監視者的視線死角!看來那個皇帝也不大願意天天上演床戲給人看,故有此一設。
察覺到元初的舉動,元晰勾勾唇,似是讚許地輕微點了下頭。卻是繼續說道:“你也莫太過憂心。我平日本就不大與人接觸,熟知我性子的人不多。若有什麼差錯,你大可以大病為由搪塞過去。主要是外頭有父皇與皇叔照應著,想是出不了大錯的。”
“要像你可實在不易啊!雙生兄弟也不好當。”元初雖苦著臉,卻是故意打趣。
元晰被他逗笑,無奈地搖搖頭。
“那你呢?就一直在這?”見元晰笑得開心了,元初才又接著問。
“這也是父皇的意思。在這也沒什麼,吃穿用度也不比宮裡差。你若是想見我了,可去稟父皇。父皇若是答應,自有人引你來見。”元晰拍他的肩,算是安慰。
“也罷。你眼下便去取來畫像吧。今夜怕是又睡不成了。”變成人後他就變得極嗜睡,不睡足精神就不大好,可偏偏這皇宮裡,哪天能讓他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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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
元鄴王朝。
顯帝一十三年。
風雲變幻。
時年夏,元鄴朝南部郡屬遭百年難遇之水,災情嚴重。帝下旨全力鎮災之餘,最為憂心災後瘟疫,數日苦思,食寢難安。
同是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