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等尊貴?是何等榮耀?做官做官,再高的官也都是皇帝的奴才,只有做上了皇帝那一家子裡頭的人,那才是主子!
更何況,隨著五皇子元晰日漸受寵,他顏氏一族在朝中的牽扯是越來越廣。如今這景況,可說是牽一髮而動全身,若是五皇子倒了,敵人將不會給他們任何機會,倒下的將不是他一個人而是整個派系。。。。。。永難翻身哪!
這中間是干係實在是太過重大。
“皇上派來的人,連病因都找不出來。我也派人偷偷尋遍民間名醫,只說是毒,卻至今無人知曉為何毒所致。眼看這孩子的氣息一日日弱下去,怕是撐不過多少時日了。”宣德眼裡的擔憂,不知道是為了兒子還是為了前途。
“讓他服‘合氣散’罷。撐得一日是一日。”
宣德在聽到“合氣散”三個字的時候明顯一驚:“不行!怎能用這藥!父親,您這不是要晰兒的命嗎!”
“命!命!”顏世軒愈顯焦躁,倒也顧不上女兒早已是皇家人、是貴妃之尊,雖也是壓低了嗓門,但那股火藥味卻怎麼也掩蓋不住:“他還要命嗎?平日在皇上面前也不見伶俐,倒居然有本事從這戒備森嚴的皇宮裡偷溜出去。還不知從哪得了這怪病回來。。。。。。你知道這得牽扯上多少人的身家性命麼?”他指指女兒,已無奈到不知還該怎麼說。
“事已至此,說這些何用。總之,這‘合氣三’是萬萬用不得的。”宣德斷然否決了父親的提議。
這“合氣散”正是民間失傳的禁藥。此藥在初用之時,可使重病之人奇蹟般地康復,卻往往只得幾月,服用之人便會暴斃而亡,死狀甚是恐怖悽慘。是故,此藥早在本朝聖祖時期便被下令查禁,有私制私售者並處極刑,九族流放。
當然,人為財死,正是此藥被禁之故,其在黑市上的價格居奇,縱是刑罰嚴酷,依舊有人冒死製售,於黑市之中流傳。
顏世軒自為醫者,有為貴妃之父,弄到此藥不難。只不過竟想將這種藥用於自己親外孫身上,居心未免歹毒。
“蘋兒。”這是宣德的乳名,自她進宮之後,父親再也沒有這樣叫過她。這使得宣德不免有一時的呆滯。
顏世軒此刻的表情既是無奈又是感慨惆悵:“你是否怨為父歹毒?晰兒是我的親外孫,我怎忍害他?只是如今干係重大,晰兒若是倒下了,那麼早就對我們虎視眈眈的三皇子、七皇子一系勢必反撲而來,就光光是晰兒偷出宮的事就可大做文章,我顏氏一族堪憂啊!”
“父親。這個理,女兒並非不懂。只是這‘合氣散”藥性歹毒兇猛,晰兒縱是撐過一時,卻必死無疑。。。。。。我們豈可輕易下此賭注。。。。。。”此時她的眼睛也終於帶上了些許慌亂。這個兒子就是她的依靠、她的憑恃、她的未來,她怎能容許他輕易死去?
顏世軒沉吟了許久,才終於下定決心似地說:“蘋兒,你——還記得那個孩子嗎?”
宣德明顯一震——那個孩子。。。。。。那個孩子。。。。。。
她打了個冷顫,一直都尚算鎮定的表情終於出現裂痕。她慌亂地,甚至不顧眼前之人是自己的父親,怒斥道:“提他做甚?不是叮囑過您,永世不提此事的嗎!”
“蘋兒,也許那個孩子還活著。”
“怎會?”宣德大驚:“我不是讓您。。。。。。”
“我沒殺他。”
“父親!”宣德幾乎是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表情震驚但更多的是憤怒。
“蘋兒,聽我說,也許那個孩子是我們現在的希望。”
“不是!他是禍害!”
“那晰兒也是禍害!”顏世軒同樣大喝一聲。
宣德被噎住,抖著嘴唇一下子說不出話來,繼而頹然地倒坐回木椅上。舊木椅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