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乾淨衣服細細包好,連藥草上面的泥土都包起來,那認真勁兒,這東西恐怕真的不尋常。
“是二郎真君幫你了?”田氏不放心的又開始追問。
話說,她上金山寺這麼多回,也沒聽到神佛響應過一次,這時就有些豔羨了。
也許,自家兒子做的才是正確的。
劉二狗只是咧嘴傻笑,他也不知道怎麼跟自家孃親解釋,腦子裡傳來的冥冥感應,像是有人在說話,又像是一種妄想。
說出真相來,老孃說不得還會以為自己中了邪。
“反正您就信我得了。”劉二狗說了一句,臉色突然一變。
“不好,鎮江要被水淹,上山,上金山……快快,娘,看看咱們家裡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全都拿起來,我背您上山吧。”
“這麼晚了。”
田氏看神經病一般的看著自家孩子,有些為難。
“好端端的又沒有下雨,怎麼可能被水淹?再說了,咱們家離著江邊還遠著呢,地勢也挺高的,淹了黃老爺家裡的田地,也淹不到這來。”
“是真的,二郎爺爺都說得很清楚了,會發大水。
反正,信他就沒錯了,那位可不是死後封神,而是在世神仙,在杭州地界的名聲也很好,萬萬不至於騙人的。”
劉二狗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房裡轉來轉去的,沒忘記搜出一些銅板。
再把今日採到的靈芝和藥草塞到懷裡細細藏好,也不管老孃反對,催促著她收拾好東西,打了一個包裹,就揹著老孃吭哧吭哧往後山跑去。
這時,天已經黑了下來,好在沿路都有人打著火把,一條長龍正往山上走去。
路上碰到幾個人,跟他打招呼:“這不是二狗嗎,你也得了訊息,把老孃帶山上去啊?
看來,也不只是我一人得了訊息,就不知是真是假了。”
旁邊一人腿腳輕快,愁眉苦臉的道:“可惜我家那老頭倔得很,就是不信,拖也拖不走,扛也扛不動,這不,只能自個兒帶著家小上山了。”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就算不發大水,也只不過是白跑一趟,又沒有太大的損失。若果是真的,不信的話就真的會出大問題的。”
一位老者拄著柺杖,在孫女的攙扶之下,緩緩爬著坡,沉聲說道。
眾人認得,這是遙橋村東頭的教書先生。
連他都連夜往山上跑,恐怕這事還真的不能不信。
但是,遙橋是大村,數百戶上千人,就這麼幾十人往山上趕,其他人都沒動,這如果是真的,那可……
眾人心裡既期望發大水是真的,又害怕是真的。
更多的,還是心疼自家的房屋和田產,憂心忡忡的,有人一邊爬山,一邊嚎啕大哭,想來是心痛得很了。
信不信神這事,眾人心裡自然是有著自己的判斷,夫子還說,子不語怪力亂神,李秀才不也跟著上山了嗎?
所以說,這種事情,還真的勸不得,你勸了別人說不定還把你當傻子。
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心思,也很難改變。
會不會連夜上山,端看二郎真君在別人心裡的地位,以及他們怕不怕死。
當然,對於那些從來沒有去村東頭二郎真君廟裡上過香的百姓,他們根本就聽不到傳信,也就談不上相信了。
從別人嘴裡得來的災禍資訊,又隔了一層。
將信將疑,抱有僥倖的心思,也是難免。
爬到半夜,看看已經快要到山頂,劉二狗已經是第五次坐在地上歇息了。
回首望去,就看到漫山遍野的都是火把,從山頭到山腳,延綿十里。
再遠就看不清了。
想來,這次二郎真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