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大莊子裡一片蕭條,就方才那工作間裡久不收拾,工具瓷胚堆放散亂的樣子……
&ldo;都傳這陸宴是個不學無術的少爺,平日裡對陸家生意也不上心。陸家的流水往來,都是他家自有的管事做主。自打陸興黎去世,這生意是越來越差。&rdo;常邊回道。
又將陸家大郎回彭城來,傳出陸宴非陸家血脈的訊息說了說。唐念錦聽著,卻並不贊同這說話,做生意的本領暫且不提,單論先前在加工房見陸宴做事,便看得出不是生手。
聽著聽著,唐念錦也有想學一門手藝的念頭。
若說她一個小姑娘,命也做不得主,沒有銀錢,便沒有反抗的能力。彭城瓷業發達,她若有能力找口飯吃,屆時即便與唐家不和,也能自己尋到出路。比在家中任人欺辱,最後隨意打法嫁了別人要好。
徐氏是個狠辣的,既然自小就看她不順眼,事事責難,親事上自然不會用心,說不定還會刻意尋些偏遠窮蠻人家與她。
三人在廚房忙了近乎一個時辰,葷食素食便齊全了。
唐念錦讓常邊二人先吃著,她去後面叫陸宴。
再走一遍這條路顯得熟悉的多,入夜後可以看到滿天繁星,之前下的雪還未融化,路過院子和木廊的時候,能感受到靜謐的溫柔。
月光與雪,山幽路曲。她到了加工房,裡面一片黑暗,腳下到處都是碎料,先前的處理桌後空無一人。
找了一圈,總算看到窯洞旁的那間屋子裡透著光亮。門沒關,她一推便進去了。
這屋子裡陳放著許多收藏物件,最多的還是瓷器,不僅有慈州出名的白瓷,還有南方青瓷。
屋子的西北角放著一個單獨的櫃子,鏤空三層,裡面放著一個巴掌大的黑色小瓷瓶。
而陸宴坐在櫃子前的椅子上,偏頭靠著牆。他側面點著蠟燭,將影子投在牆上。
唐念錦走的近,才發現他閉著眼睛,似是睡著了。長長的睫毛顯得更加突出,薄唇挺鼻,眉頭微皺。若是做夢,大抵也是個不好的夢。
沒由來的,唐念錦忽覺的這房裡有些悶,壓抑得她喘不過氣來。
胸口猛然陣陣發痛,疼得她捂著心口彎下腰去。她大口呼吸緩解難受的感覺,眉頭緊皺,暗中暗道不好。
這感覺,分明是自己先前那個怪病又犯了!原本以為這怪病的根源就是這具身體,既然得了小姑娘的身子,自然不會再犯病。
現下看來,卻還是沒解決。
陸宴聽見響聲,緊閉的眼睛緩緩睜開,眼底蒙上一層暗色,他竟在這處睡著了。
轉過頭,才發現小姑娘在一旁捂著心口倒在地上,便起身靠近,將她扶在椅子上,探了探左手脈象,有些紊亂,但也很快平靜下來。查不出是什麼病,他蹲在椅子前,皺著眉,抬頭看她臉色。
唐念錦過了起初那一陣折磨,緩了一陣,才覺得心中的陰鬱散去不少,輕聲道:&ldo;沒事,以前的老毛病,過會便好了。&rdo;
……
熱氣騰騰的飯菜襯託下,顯得這屋子不再冰冷滲人,桌上好幾道菜,冒著熱氣,香味四逸。
常邊和封山吃的開心,陸宴也偶爾動動筷子夾菜。
唐念錦在他對面,兩人中間只隔了一隻雞。
&ldo;對了,我看過下山的路了,明日在有一日雪化冰消,路邊好走些,唐妹子就可以下山了。&rdo;
封山手裡不停往嘴裡塞著肉:&ldo;你可有去處?就你這手藝,倒不如來我們寨子裡當廚娘!保證待遇優渥!&rdo;
唐念錦點點頭,倒真的認真考慮了這個提議,若是屆時在彭城只能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