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正被馬撞上,整個身體居然被撞得飛了起來,或者被扔出的矛刺中,釘翻在地。
“別慌!聚攏起來,兵刃朝外,馬兒易驚!”
兩司馬正在組織眾人反擊,雖然他的應對方法沒錯,然而馬上的騎兵卻更加狡猾。
他們在衝擊得手後,並未停留,而是迅速遠離,在二三十步外排成一行,橫隔在西鄉眾人與樹林中間,其中幾個箭術好的還抽弓射之,阻止眾人繼續逃入林中。
虞喜的目的本來就不是衝擊收割,而是將其驅趕合攏,阻斷退路。就像他當年在廄苑裡放牧的經驗一樣,眼前的西鄉兵卒們是羊,而他是騎在馬背上的牧者,破空鞭子揮向哪,羊群就會往反方向停留!
奔逃的眾人前路被阻,這一停頓,後面的田賁也帶著人追上來了。
田賁雙持短劍,如同虎入羊群,侵掠如火,幾乎每一擊都能放倒一人。而虞喜的五支馬隊也沒有停下;他們兜著圈子,追殺潰逃四散的西鄉兵卒,讓他們一個個或者死在矛戟弓箭之下,或者被馬匹踩踏而死。
戰鬥很快就宣告結束,虞喜還記著趙無恤交待的事情,喊了一聲:“留活口!”
田賁也終於殺夠了,他讓手下們翻檢屍首,將輕傷者捆綁起來,重傷者則乾淨利落地補上一劍,而僥倖未死的西鄉兩司馬,就這樣成了俘虜。
他滿臉的不可置信,從遇襲到現在,也不過半刻,這世間,還有這麼幹脆利落的打法?
此時天已微亮,虞喜鬆了一口氣,滿意地檢視著戰果。敵人十九死六傷,己方只有三人運氣不好,或抽筋,或中劍,受了點輕傷,並無性命危險。
這是成鄉兵卒的初戰,也是一場一邊倒的勝利!可惜的是,有一匹馬在衝擊時被敵方劃了一劍,割斷了主脈,恐怕不活,還有一匹跌斷了腿,所幸騎士無傷,這便是此次最大的損失。
虞喜終於心痛了一把,兩匹良馬可是能換七八百石粟米,抵他六七年軍餉的!君子之前還囑咐過,要他把今天的作戰經過、損失,還有什麼“心得體會”都回去一一口述,由文吏記錄在案,越詳細越好。
田賁則喜氣洋洋地到處割著人頭,腰上已經別了四五個,卻猶嫌不夠,他一邊割一邊吆喝道:“把死者屍體拋到林間,頭顱留下,君子還有大用!”
……
六月初二天才剛亮,趙仲信就被豎人猛地推醒,說叔君子有要事找他商議。他迷迷糊糊地披上深衣,來到西鄉鄉寺,卻被弟弟趙叔齊一句話就嚇醒了。
“仲兄,去成鄉辦那事的人,還未歸來,而本應在山下接應,傳遞訊息的那一兩兵卒,也不見回報……”
“什麼!”
趙仲信大驚,為了方便行事,他這兩天特地到了西鄉和叔齊匯合。昨夜,他還夢見賤庶子的鄉邑被大火團團包圍,那些粟米、麥粉燒得一點不剩。又高興又心疼時,卻被人從軟榻上喊醒,然後就得知了這麼一個壞訊息。
“你可曾派人去尋找過?”
趙叔齊咬牙切齒地說道:“沒法尋,賤庶子一大早就在必經的路口和廬舍處設了關卡,不讓任何人進出,我派去探查的人只能繞山路,現在恐怕還沒到地方……”
“這可如何是好!”趙仲信本來就是在叔齊的慫恿下才參與此事的,一旦事情不順,頓時慌了。
“此事恐怕敗露了,都是你,一定是你在成鄉的所謂內應出了差錯!”驚慌之餘,他突然站了起來,指著趙叔齊的鼻子尖,將責任推給了他。
趙叔齊不高興了,他反駁道:“仲兄,也別將過錯全賴到我這邊,說不準,是你手下那些來自成鄉的成氏族人中,就有趙無恤的暗子。若是我這邊出了問題,我自然會將那扣留的人質殺了,還望仲兄也回去盤查盤查你的人手,確保來歷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