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大半個時辰,這邊才清理乾淨傷兵。
不需要縫合的,都是盧文和彩鳶,帶著軍醫們在處理。
馮麟冷眼旁觀,沒怎麼說話,好像他也想瞧瞧這幾位到底有什麼本事。
如果沒有,下次戰場上就不會聽他們的。
前面戰事打了一天,薛湄也跟著忙了一天。
坐下來休息,彩鳶把硬得能當武器、砸破人腦袋的軍糧——一種餅,遞給了薛湄。
薛湄咬了一口,好懸沒把牙齒崩斷,只得慢慢一小口一小口的咬著。
“王爺也來了。”
彩鳶對薛湄道,“聽說匈奴人退了。”
“小規模的襲擾,沒打算打幾天,打不贏自然就撤了。”
薛湄說。
“那今晚可以睡一覺了,我快要累死了。”
彩鳶道。
盧文也喊累。
“老祖宗,你累不累?”
盧文還問薛湄。
薛湄:“累啊,可是有什麼辦法?”
吃了幾口餅,咬得她腮幫子都疼,薛湄就懶得吃了。
她依靠著彩鳶的肩膀打盹。
現在還不能去休息,要等前面的軍官來通知,他們軍醫營的人才可以原地解散。
薛湄跟彩鳶吐槽:“這餅馬都嚼不動。
王爺就過這樣的日子,還十年如一日,虧他從不抱怨。”
彩鳶:“王爺也沒法子。”
“希望他能早日結束戍守,回去過點好日子。”
薛湄心疼道。
不來這一趟,想象中蕭靖承受過的苦,總缺點什麼。
依照薛湄的生活經驗,她只能想到三四成。
光那三四成,已經夠讓她心疼的了,何況現實更慘。
彩鳶附和著回答了幾句。
再問話的時候,卻發現薛湄不回答。
彩鳶扭頭一看,自家大小姐睡著了。
這帳篷裡還挺冷的。
盧殊不知從哪裡拿了件風氅,一看就是男人的,蓋在了薛湄肩頭,並且衝彩鳶噓了聲,讓她莫要說話。
彩鳶看了眼盧殊,點點頭,心裡卻感覺他是在獻殷勤。
不過,大小姐是他的老祖宗,獻點殷勤也沒什麼的。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了嘈雜聲,隱約是有人在罵、有人在喊,也有人在哭,聽得最清楚的是“軍醫”二字。
盧文和盧殊也打算打個盹,見狀兄弟倆站了起來。
彩鳶也很好奇,伸長了脖子去望。
聲音往軍醫營這邊來了。
“你別動,讓老祖宗睡一會兒。”
盧文叮囑彩鳶,“我去看看,回頭告訴你出了什麼事。
估計是有人受傷。”
彩鳶受不了他這般磨嘰:“快去吧。”
盧文和盧殊兄弟倆走出了帳篷,就瞧見了一大群人,正在發瘋一樣找軍醫。
看清楚了,盧氏兄弟倒吸了一口涼氣。
盧文轉身跑回了帳篷內:“老祖宗,老祖宗你快醒醒,快醒醒,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