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淮道。
雨勢更大,劈頭蓋臉澆下來,五少爺渾身溼透。夏末的暴雨,說來就來,躲閃不及。
他呆立原地的工夫,四少爺已經消失在雨幕中了。
“……我回去一打聽,才知道你大獲全勝,把他們的錢都贏了過來。”五少爺一邊說一邊吃,嘴裡的殘渣快要噴出來了。
薛湄嫌棄:“先吃,吃完再說話。”
五少爺忍不住,嚥了口中食物繼續道:“蓮兒她們說起來,津津樂道,說大哥真能走路了。今晚下雨了,不方便過去,我明早一定要去瞧瞧大哥。”
薛湄:“明早再說。”
五少爺又說:“二叔讓四哥買酒回去慶賀,他們替你高興。”
薛湄倒沒想到。
在那個時候,不隨波逐流,看得出他們有自己的立場,寧願冒著得罪永寧侯、老夫人和三房的險,也不肯踩薛湄一腳。
如今薛湄勝利,他們像是自己也出了口氣,居然買酒慶祝。
薛湄想到,也許在這個府上,受氣的不止是她這個原主吧。
二房那邊,因為是庶子,怕是受盡了凌辱。
“那我改日要去謝謝二嬸。”薛湄道。
五少爺點點頭。
蕙寧苑歡聲笑語、酒足飯飽,二小姐的文綺院卻是愁雲密佈。
薛玉潭的乳孃甘媽媽,臉上一個大巴掌印子;而她的幾個小丫鬟,都在暴雨裡跪著。
一般人家,小姐是要服乳孃的管,將乳孃視為半個母親。可在二小姐跟前,乳孃也是下人,她不高興了照樣打。
直到後半夜,二小姐氣累了,才去睡下,甘媽媽讓丫鬟們退下去,更衣梳洗。
“她活該。”丫鬟蘭佩給甘媽媽一個冷帕子捂臉,“好不容易存了一千兩,全沒了。這次,怕是連三少爺也無錢接濟她。”
甘媽媽嘆了口氣。
蘭佩咬了咬牙:“她扣的,都是咱們的月錢。”
甘媽媽讓她噤聲。
蘭佩不甘心,睡前默默唸叨:“神吶,保佑大小姐,讓她折磨死那個賤婢。大小姐真厲害,讓她一直厲害下去。”
到時候,牆倒眾人推,她們這些做丫鬟的,再也不用受薛玉潭這賤婢的氣了。
老夫人氣得一整天就喝了一碗小米粥。
她想派人去跟薛湄說,把她的銀子還回去,否則不饒她。
可銀子在安誠郡王身上,打死薛湄都無用。
永寧侯自然也是快要瘋了,就連他長子重新站起來,都沒有讓他高興。
畢竟一萬兩啊。
就連財大氣粗的三夫人母子,都心疼得滴血。
“這個狗東西,我得弄死她!”三少爺薛灝冷冷道,“她以為我們的銀子是這麼好賺的。”“別胡鬧,她有個三長兩短,錢都便宜了安誠郡王。”三夫人道,“至少等她把錢拿回來。放心吧,哪怕她嫁到了溫家,我還是有辦法把這筆錢討回來,到時候分溫太太一些
就是了。”
三少爺深吸一口氣,母親的話他還是沒怎麼聽進去。
他年輕氣盛,做事順風順水,何曾受過這樣的失敗?他一定要報復,還要把他那一萬兩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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