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日,薛湄都和蕭靖承在她的空間裡。
空間裡有點太空軍用的營養膏,可以滿足人體的基本營養需要,但是很難吃。
薛湄一直覺得此物反人類,但是太空巡航時,機甲裡不能見明火,只得吃這種東西,薛湄一看到就很煩。
蕭靖承卻很喜歡。
對於瑞王而言,食物只是用來果腹,沒有什麼好吃與不好吃。當他發現此物隨便擠一點在口中,就能大半天不餓,人還很精神時,眼睛微微發亮。
“你還真是貓,貓也愛吃營養膏。”薛湄笑道。
蕭靖承:“……”
他很喜歡和薛湄聊天。
她不忸怩,不會動不動臉紅害羞,半晌吭吭哧哧的說不利索。
也不像原先的薛湄,委委屈屈的,像個滿腹委屈的可憐蟲——沒說可憐蟲不好,就是成天哭的話,也會讓人心煩。
現在這個薛湄能直視他的眼睛,就當他是個普通人,該說什麼就說什麼,言辭簡潔,表達清晰。
和她聊天很輕鬆。
蕭靖承不是個話多的人,但是他會努力把自己的情況表述清楚,讓薛湄知道。
他們倆用三天的時間熟悉起來。
他問薛湄,有沒有辦法讓他回到自己的身體裡。
薛湄:“我只是醫生,不是神婆。你這種情況,已經超過醫學範疇了。”
“……就是說,你無辦法?”蕭靖承問。
“對。”薛湄道。
“你們那裡,有沒有我這種病症?”蕭靖承又問。
“很多。”
“很多?”蕭靖承立馬站直了身子,“那他們後來,死了嗎?”“沒有呢,不會死,但是和死差不多。”薛湄道,“植物人狀態到達三年以上,基本上可以確定腦死亡。那時候,雖然還有呼吸和脈搏,但已經不能算一個人了。如果家屬願
意,可能會讓他走。”
太空時代醫療很發達,仍然對植物人沒有特別好的療效。
那時候薛湄有個同事,說是不是沒了魂魄,被大家取笑了好幾年。
薛湄不知其他植物人到底是什麼情況。
“就是說,我至少還有三年時間?”蕭靖承問。
“也可能一年。”薛湄道,“畢竟你得到的看護不夠多,跟我們那個年代不一樣。”
蕭靖承輕輕嘆了口氣。
“你有什麼迫切要做的事,或者要傳遞的訊息嗎?”薛湄道,“你可以在空間裡寫好,我拿出去交給他們。”
蕭靖承沉吟了片刻。
有嗎?
有倒是有,但好像都不是很急切了。
他想讓賀方過來保護薛湄。
然而賀方天生警惕,他還在床上躺著,卻又讓薛湄拿著他的筆跡過去,賀方可能會以為薛湄在模仿他的字。
模仿得這麼像,很危險,賀方為了保護他,先下手為強殺了薛湄。
還是算了。
“沒有。”蕭靖承道,“只盼能回去。”
薛湄:“……”
她也好想回去。
“總有一天的。”薛湄笑了笑,“你能回去,我也能回去。”
蕭靖承的目光一凝:“你要回去?”
薛湄失笑:“你想念你的生活,難道我不想?”
“你原本是誰?”
“我也叫薛湄,我是一名軍醫。”薛湄笑道,“只不過,不是現在的軍醫,是幾千年之後。”
“幾千年?”
“是啊,幾千年。我肯定是在機甲自爆的時候被捲入了蟲洞,才回到了古地球時代。我家祖先一直都是古地球時代的東方血統,所以這也算是我故鄉。”薛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