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鈺站起身。
門外的人,已經撩起了門簾,走了進來。
薛湄坐著沒有動,不由看向了那人。
衣著華貴的女子,約莫十八九歲,與薛湄年紀相當。
女子著緋紅色繡金線牡丹襜褕,那金線在日光下熠熠生輝;頭上戴著金釵,釵尾銜著一顆拇指大的紅寶石。
能擁有這麼大紅寶石首飾,此女富貴逼人。那紅寶石的芒落在她臉上,她清亮眸子更顯晶瑩。
薛湄打量她,便覺她豔光四射,通體貴氣,又敢這麼對安誠郡王,肯定是公主無疑了。
“公主,莫不是有什麼誤會?”蕭明鈺一向溫柔的臉上,帶三分肅然。
他並不怕事。
敢在南亭馬球場對著他呼來喝去,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吧?
這位是寶慶公主,是皇帝的第一個女兒,又是澹臺貴妃所出,從小萬千寵愛,性格驕縱。
她已下嫁駙馬宋子弘。
可惜駙馬性格儒雅斯文,根本管不住她。她府邸有七八名“幕僚”,個個年輕英俊。說是幕僚,其實就是她養的面首。
皇帝也聽聞過,睜隻眼、閉隻眼,對她很縱容。
蕭明鈺素來不喜這位堂妹,跟她也無甚交情。
“本宮要這間,你挪換到其他雅間去。”寶慶公主冷淡道,然後她看到了薛湄,一臉嫌棄,“哪裡來的醜東西?真是髒了本宮的眼睛。”
薛湄表情柔婉:“公主,您瞧著我醜,那恐怕是您眼睛髒。”
寶慶公主一愣。
她不管走到哪裡,趾高氣昂,所有人都要捧著她。
她上次吃虧,還是因為衝撞了瑞王叔,被粗魯蠻橫的瑞王叔抽了一鞭子,打在胳膊上,留下一條血痕。
除此之外,寶慶公主長這麼大,沒怎麼吃過虧。
哪怕是在胡太后寵溺的安誠郡王面前,她也是很不客氣。
胡太后算什麼,老宮婢罷了;安誠郡王又算什麼,她父皇不受寵的侄兒罷了,又不是親王。
突見薛湄這般口出狂言,寶慶公主愣了下,繼而大怒:“放肆,哪裡來的賤婢?給本宮掌嘴。”
蕭明鈺的臉已經沉了下來:“公主,這是我的客人。”
“讓開,否則本宮連你一塊兒打……哎喲!”寶慶公主正在叫囂,突然面頰一疼。
火辣辣的感覺。
蕭明鈺只是略微抬了抬手腕,就有暗器打在了寶慶公主臉上。
寶慶公主用手一摸,只是摸到了一花瓣。
花瓣打人,能有這麼疼?
那麼,蕭明鈺用的,是暗器功夫裡的拈花決嗎?
“你……”
“公主,請你尊重一點。”蕭明鈺沉聲道,“下一片花瓣,就不是打在公主的臉上,而是你侍衛脖子上。”
“你敢!”
“我若不敢,這一片花瓣就不會出現在公主臉上。”蕭明鈺神色冷峻,“今兒有好看的馬球賽,公主換個雅間,欣賞去吧。”
寶慶公主簡直氣瘋了。
她身後護衛數人,都被那花瓣驚到了,不敢貿然出手。
能用花瓣打人,那麼安誠郡王就可以用瓜子殼殺人。
惹了安誠郡王,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外人不知安誠郡王經商,不知他用無數的金銀充盈皇帝的私庫,大家只知道他籠絡住了胡太后。
皇帝偏心他,所有人都以為,只是皇帝對胡太后的妥協。
那麼多孫兒,胡太后唯一喜歡的,就是小郡王了。
“公主,不如等下次在宮裡,再找他的麻煩。”親信女官低聲道,“這馬球場是郡王的。”
寶慶公主銀牙碎咬,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