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見她忐忑緊張,就像是在自家庭院。
切了貴妃的腎,所有人都說她死定了,她臉上也不見半分擔憂,從容不迫。
她自大,她覺得自己不會輸。
她又盛氣凌人。
蕭明鈺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心一點點往下沉淪。
他沒辦法給自己匆匆忙忙進宮尋個合適的藉口——沒有其他理由,就是擔心她而已。
擔心她在宮裡受委屈。
蕭明鈺在皇帝跟前,可不只是一點體面,他能說得上話。
他的話,皇帝也要掂量掂量。
他掌握巨財,他的能量有多大,皇帝是知曉的。
“你說得對。”蕭明鈺突然道。
薛湄:“哪句話對?”
她剛剛說什麼來著?
蕭明鈺:“我英雄救美來了。”
薛湄:“……”
“這位佳人,你可願意隨本王出宮?”蕭明鈺問道,“我送你回府。”
薛湄笑了笑:“王爺,我不是不給你表現機會。只是,我還要留下來照料貴妃娘娘。待我給貴妃娘娘拔了管,再隨你出宮去。”
蕭明鈺不懂這話。
他眉頭蹙起:“若是貴妃死在你手裡,你想過後果不曾?你可知她是誰?且不說她的兒女跟你糾纏不休,單單她孃家澹臺氏,就不是你能招惹的。”
薛湄:“好害怕。”
蕭明鈺差點吐血。
她說“害怕”,表情與神態都無半分懼怕之意,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狂妄。
聽聞當年的盧祁,醫術比薛湄還要好,但盧祁不狂,他只是孤僻。
薛湄小小女子,這一身痞氣到底哪裡來的?
蕭明鈺微微眯了眯眼睛,有點不太認識她了。她的言談舉止,絕不是小小內宅女該有的。
她是那種常走江湖的人,渾身塵土卻被她藏匿起來。“小王爺,多謝你關心我。真的,這個世上關心我的人並不多,我很感激。我不是那種不知好歹的人。但是我做了什麼,我心中有數。”薛湄道,“你進來坐,我跟你說說澹
臺貴妃的病。”
薛湄轉從在醫藥箱裡搗鼓。
其實,她是從空間裡,把貴妃那個腎拿了出來。
腎被她擦乾淨了,並不鮮血淋漓,所以不駭人。“……整個下半部分都爛了。這是結石磨的,導致穿孔感染了,然後就爛了。小王爺您想想,面板上有個這麼大的孔潰爛,人都要高燒不止,很可能一命嗚呼,何況體內?”
薛湄道。
蕭明鈺很心驚。
那就是說,澹臺貴妃是必死之證。
“人體並不複雜,五臟六腑裡,為何有些器官分左右兩個?就是說,它不是唯一的,不是不能缺少的。”薛湄道,“切掉一個,還是能活。”
蕭明鈺聽了之後,心中升起了異樣感覺。
也許。
也許,薛湄她真的能治好澹臺貴妃,她不是在任性妄為。
就像她說的,她何時拿過別人的性命開玩笑?
“貴妃她,真的能好?”蕭明鈺問。
薛湄點點頭。
就在此時,有人急匆匆闖了進來,是貴妃身邊的小宮婢:“不好了,不好了縣主!”
蕭明鈺心中咯噔了下。
到底是怎樣?
他快要急瘋了。他卻又不知自己為何這麼著急,這些情緒,快要把小郡王給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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