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掌去拍桌子,毫無痛覺,滿眸驚喜:“這也太好用了——縣主,你那個刺入面板的,是什麼?”
“是針,這個叫肌肉注射。”薛湄說。
太醫還想要問,被另一名太醫打斷了。
“縣主,剖開了肚皮,為何不發燒?在您救治之前,貴妃就是高熱,後來反而退燒。”太醫問。
“我用了退燒藥、補充了體液,以及給貴妃用了消炎藥。”薛湄道。
太醫要細問,這個時候又被左院判給搶了話頭。
“縣主,老夫只好奇一樣:臟腑真的可以切除?”左院判問。
薛湄就跟他們說,哪些腑臟可以切,哪些不可以;如何修補等等。
“縣主,你的醫術,到底是何人傳授的?”一旁有名太醫,最後才開口,“我說句不中聽的話,縣主你的藥神奇,效果極佳。你所有的醫術,都是依仗藥。”
薛湄看向了這名太醫。
他約莫五旬年紀,面容清瘦,雙目炯炯,是難得一見的睿智模樣。
薛湄點點頭:“您說得對,我醫術的確不怎麼樣。跟諸位相比,其實我也就是普通水平。但是我的藥好用。”
“這些藥,縣主是自己制的?”太醫又問。
這樣厲害的麻醉藥,一小瓶得值上千兩銀子吧?
剖開肚皮都不痛,可見是神藥了。
“不是,我從旁處得到的,我不會制。現在不會,將來也許能。”薛湄說。
從太醫院離開,薛湄乘坐盧家的馬車。
她看了眼宮廷,不知道蕭靖承離開了沒有。
他到處跑,一直都不在薛湄跟前。
“沒事,他身手那麼靈活,我擔心一隻貓做什麼?”薛湄想。
車廂裡,盧老太爺一直沉默。
薛湄則跟盧殊說話:“你是不是練習過?”
盧殊明白她說什麼,神色一緊,不敢去看他祖父的臉色。
“……這有什麼?醫生就是反覆練習的。只是,你能找到大體老師嗎?”薛湄又問他。
雖然聽不懂,但盧殊能猜到,她口中的“大體老師”,就是他練習用的無名屍體。
一直沉思的盧老太爺,突然看了眼薛湄:“你尊重它為老師?”
老師是個很古老的稱呼,這個年代也有。
薛湄點點頭。
盧殊很心虛,不敢看祖父的臉色。
他不回答這個問題,轉開了視線。薛湄知曉這個年代對遺體的敬畏,也沒有繼續深究不放。
馬車先把薛湄送回了永寧侯府。
回去的時候,老太爺突然對盧殊道:“縣主想讓我們盧家學習她的醫術,她願意教授,甚至想要研製她那些藥。”
盧殊眼睛頓時發亮:“真的?她願意教?”
老太爺是不想盧殊改到薛湄名下,但薛湄的意思,是可以不用拜師。
“你想學?”老太爺問盧殊。
盧殊很急切:“祖父,孫兒絕不會荒廢家傳手藝。多學一樣,對孫兒和盧家都沒有壞處,是不是?”
老太爺聽了,點點頭。
這次澹臺貴妃的事,讓老太爺再次對薛湄改觀。
她的醫術,不僅僅是放開氣道、按壓胸口;不僅僅是剖開肚皮,縫補腸子;她還會切除腎而保病人不死。
老太爺覺得,值得,值得盧家冒險。他想要支援薛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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