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久病不愈,屬下以為,他應該醒了,無論如何要請縣主盡力救命。”賀方道。
薛湄輕輕閉了閉眼睛。
賀方的暗示,她聽懂了。
她對錦屏道:“你去叫彩鳶,把我的行醫箱送過來。”
錦屏道是。
很快,彩鳶把行醫箱送到了薛湄手裡。
薛湄乘坐馬車,沒有帶丫鬟;賀方等六名侍衛騎馬,馬車在幾匹馬的簇擁之下,快速往瑞王府飛奔。
晌午陽光明媚,車廂裡的光線充足,薛湄淡淡盯著自己的臂彎,沉默良久。
她對自己道:“難過一下吧,然後就算了……”
算了,生離死別,不過人生常態。
她的貓,並不比其他任何生靈的命貴重。失去了,就難過一下。然後,算了。
薛湄輕輕依靠著車壁,眼淚滾落了下來。
待馬車到了瑞王府,她下車時,賀方只瞧見她眼睛有點紅,淚痕已瞧不見了。
馬車是直接進來的,在瑞王府的垂花門口才停。
賀方快步往裡走。
薛湄經過一段時間的鍛體,體能大幅度提升,可仍是沒辦法跟賀統領相比,她小跑著跟上,氣喘吁吁,在寒冬臘月裡出了一身大汗。
瑞王府的正院,站滿了侍衛。
有道士設了高高祭臺,祭臺上還有一位老者獨坐。
薛湄繞過去,在堂屋瞧見了皇帝、戚太后、安誠郡王蕭明鈺,還有一名精神矍鑠的老者、一名中年人,以及穿銀白色長襖的美人。
美人是延平郡主戚思然。
薛湄一一行禮。
皇帝、戚太后和蕭明鈺,對她的到來不是很熱情。
賀方給皇帝跪下:“陛下,讓縣主試一試吧。”
“唉,你就是太固執。”皇帝道,“若不是看在你對靖承忠心耿耿的份上,豈容你這樣胡鬧?縣主上次就說她不能治。”
“陛下……”
皇帝揮揮手:“你帶她進去。”
賀方道是。
薛湄看了眼他。
這裡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但是,她看懂了賀方的暗示,因為有些事,賀方都可能不明白,但薛湄清楚。
她隨著賀方到了蕭靖承的床前。
男人還是躺著。
和上次相比,他又瘦了。
他原本就不胖,現在卻顯得異常的瘦,面頰顴骨都突了出來。
饒是這般瘦骨嶙峋,他也不醜。
他可能本就是像戚太后那樣的冷白面板,只因在白崖鎮時間久了,曬得有點粗糙。經過了快十個月的昏迷,他臉和手上肌膚,又恢復了一些蒼白。
薛湄看了他一會兒。
她又看了眼賀方。
賀方點點頭:“縣主,勞煩你了。”
薛湄坐下,假模假樣拿出了她的聽診器,給蕭靖承做檢查。
坐在外間的,除了薛湄認識的人,剩下就是蕭靖承的外祖父和大舅舅。
大家心情都很沉重。
戚思然往寢臥這邊看了眼,心中說不出的怪異。
“叫她來做什麼?”戚思然還是不太明白。
這次,是賀方非要請薛湄。
他以前好像都沒聽說過成陽縣主。上次要暗衛給薛湄,他也沒多問。這會兒卻力主,非要縣主來給瑞王治病,也不知他到底怎麼回事。“賀方是不是知道點什麼?”戚思然一直盯著寢臥的方向,半晌都不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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