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鈺看著那女子,有點不太瞭解。
這女子怎麼看,也不像是細作。
她雖然很害怕,卻努力強裝鎮定,似乎去匈奴也是她自願的。
蕭明鈺就不太懂了。
“皇叔,她是何人?”
蕭明鈺問,“我們去匈奴不帶任何武器。
若是您這人有問題,害得我們全部陷在匈奴,你可去救?
你得跟我說清楚。”
“她是成將軍的女兒陳微箬。”
蕭靖承很爽快道。
蕭明鈺便震驚了。
將軍的女兒……去做細作麼?
“她幹嘛的?”
“你帶著她,把她交給湄兒,她自然懂。”
蕭靖承道,“不用多管,她不會害你們,說不定還能救你們一命。”
蕭明鈺:“……”看著小姑娘柔柔弱弱的,她不拖後腿便還好了,還指望她救命?
蕭明鈺看準了瑞王叔對他隱瞞,懶得多問了。
等他去了匈奴,問過薛湄之後,什麼都清楚了。
距離上次見薛湄,已經九個月了。
不知她有沒有被風吹出匈奴女人的紅臉蛋?
成天吃匈奴的食物,也不知她是否壯實了點。
黑肯定是黑了些。
西北這地方,別說太陽了,光那烈風都能把人吹黑,面板變得又粗糙又蒼老,一條條裂開的口子。
肌膚上裂開了口子,最後慢慢形成了皺紋。
說不定她這會兒已經又黑又壯又老了。
原本就不好看,如此一來更醜了,肯定要砸家裡嫁不出去。
如此一來,也就他安誠郡王能做做好事,收納她了。
蕭明鈺一路上胡思亂想。
薛池跟禮部兩位官員一樣,乘坐馬車。
他闔眼打盹,並不出頭。
兩位官員打扮莊重,神色肅穆,帶著幾分壯士赴死的慷慨。
他們都是薛池曾經的頂頭上司,對薛池愛答不理。
哪怕薛池現在辭官了,不再是禮部官員,他們仍是拿住了上峰該有的氣場。
過了邊界,好像又不太一樣。
觸目廣袤,天地都望不到盡頭,淺淺一層草伏在地面上,也不見牛羊來吃,旺盛卻孤獨。
薛池看著這裡,突然很想搭個帳篷,逐水草而居,天地間只有他自己。
從邊界到匈奴王庭,路途很近。
他們這一行輜重多,也就走了五天。
蕭明鈺估算了下,覺得這太冒險了,白崖鎮的騎兵很快就能衝過來。
“……也沒什麼值得白崖鎮出兵來搶的。”
蕭明鈺又想。
蕭明鈺還記得,小時候他父親跟皇帝閒聊,說起白崖鎮的匈奴人。
一到冬天,牛馬凍死了,糧食不多的時候,匈奴人就往邊界“打獵”。
而邊陲之地的百姓,就是他們的獵物。
糧食、牲畜和女人,都會被搶去;男人他們不要,就全部砍殺。
而後成老將軍戍守白崖鎮。
這種情況得到了改善。
匈奴人好像知道從邊界打獵不容易,故而想方設法儲存自己過冬的糧食,“打獵”的行為減少了很多。
但還是有的。
蕭明鈺想到這些,就本能憎恨匈奴人。
“寶慶的腦子不太對勁,匈奴人豈會善待她,她還非要嫁過來?”
蕭明鈺忍不住腹誹。
不過,他很討厭寶慶公主,就懶得多想。
六月初,薛湄就把自己買的母羊都宰了,取出尚未落地的羊羔,得到了非常珍貴的羊羔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