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丹宵用力扒住了牢籠的欄杆。
薛湄的手指,一下下敲打著,像是打在了安丹宵的心上。
“……烏蘭其,在你指使人去殺周月明開始,你就跟梁人不死不休了。”
薛湄道。
安丹宵一瞬間臉色煞白。
她打算把過錯都推給甘弋江。
“人是他殺的!”
她的神色激動,“郡主您聽我說,此事跟我無關,是甘弋江他……”“先入為主,此刻甘弋江已經交代了,而我選擇相信他。”
薛湄笑了笑,“故而,我不再相信你的每個字。”
安丹宵:“……”她決定不糊弄了,而是跟薛湄扯皮:“我好歹很聽你的話,也可以做你幫手!郡主,你失去了我會後悔的。”
頓了頓,她決定把和匈奴人有關的一切都撕開,仍不忘記把所有事都推給甘弋江:“我雖然是指使,可殺人的是他。
他才是大罪過。”
她要做梁人,做梁國的安小姐!薛湄笑起來:“你把主次弄反了。
主謀才是大錯,判刑最重。”
說罷,薛湄不再理會安丹宵,快步出了帳篷。
身後留下安丹宵聲嘶力竭的呼喚。
接下來,大軍休整半日,一部分開始追匈奴殘部,一部分負責處理鬼戎留下來的俘虜。
蕭靖承自己去追擊賀蘭部去了,留下成湛處理俘虜。
薛湄沒見到成湛,只跟小郡王和薛池閒聊:“他們會如何處理這些俘虜?
這次俘虜了多少?”
小郡王已經門清了:“鬼戎留下來的部落,有一半被塔爾渾趁亂帶走了,被俘虜的足足有三萬人。
明天,成湛就要處理這些俘虜,留下來很危險。”
處理,就是就地殺掉、埋掉。
自古戰爭是殘酷的。
薛湄聽了,不做任何評價。
帶著大量俘虜上路回白崖鎮,是非常危險的,他們反抗起來,死的就是梁國士卒。
薛湄是個軍醫,自然懂得戰爭意味著什麼。
翌日,成湛果然動手了。
晚夕的時候,薛湄去見了成湛。
“軍機大事,我不該過問,只是隨便問問,你能說的就實說,不能說的不要緊。”
薛湄道。
成湛點點頭。
薛湄:“今天處理了多少俘虜?”
成湛看了眼她,很怕她會說出什麼心慈手軟的話。
“郡主……”“你說實話。”
“鬼戎的俘虜裡,一共有精壯士卒八千人,剩下是老弱婦孺。
今天處理掉了五千人。”
成湛小心翼翼,“郡主,此乃軍事,您不懂。”
“有什麼不懂?
留下這些精壯士卒,就是留個危險在自己身邊。
歷史上的外族攻進中原城池,屠殺無辜百姓能達到幾十萬人……”薛湄道。
成湛錯愕:“歷史?
哪朝?”
薛湄:“……”為了遮掩這個口誤,薛湄直接說了自己來意,“剩下的婦孺,不要殺他們。”
成湛:“我沒打算再殺了。
郡主,沒有精壯男人的保護,荒原上的婦孺是活不下來的。”
“我知道,所以我打算教給他們活下來的辦法。”
薛湄道。
成湛聽了,一時無語。
鬼戎留下來的這些人馬,八千兇悍精兵,被殺掉了五千人,剩下三千人被鎖起來,打算運回白崖鎮做苦力。
還要挑選俘虜帶回京城,給皇帝“獻俘”,振奮民心。
至於婦孺,成湛原本也沒打算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