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湄在御書房見到了戚思然,絲毫不覺驚訝。
戚思然估計很想見見她,特意在這裡等著,又假裝是偶遇。
薛湄不會戳破,給她和皇帝行禮。
“……朕接到了楚國國書,是楚國皇室送給你的陪嫁,不日就要到京城。”皇帝沒和薛湄寒暄,直接說了正事,“了不得啊成陽郡主,你居然成了楚國的成陽公主。”
薛湄微笑:“陛下是想給我安一個叛國罪嗎?”
皇帝:“……”
戚思然見薛湄態度如此強勢,當即沉了臉。
然而想到薛湄身後的靠山蕭靖承,戚思然也不敢造次。
這些年,她已經知曉了輕重,也有種無能為力。
現在,朝政被蕭靖承的勢力牢牢掌控,皇帝是個空架子,連帶著戚思然這個賢妃,在薛湄跟前也不值錢。
“郡主是累了吧?怎麼能對陛下這般言語無狀?”戚思然含笑,給皇帝一個臺階下,“陛下寬和,別跟郡主一般見識。”
薛湄又笑了笑:“是,我言辭不當,陛下恕罪。”
皇帝似乎冷哼了聲,又似乎沒有。
他沉默了片刻,道:“朕不是不分好歹。就像當初你收服匈奴,朕也是很敬佩的。現如今天下大勢,魏國已經成了喪家犬,就咱們與齊國、楚國還像個朝廷。
能和楚國通商結盟,對梁國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萬一齊國和楚國先結盟了,誰知他們是否生出征討中原故土的心思?
你對結盟有功。楚國在此事上,態度果斷,又不計較利益,都是你的功勞,朕怎麼會說你叛國?”
他居然訴說委屈。
不過,榮王以前就很愛賣慘,博取人同情。
他一個沒有母族的皇子,能走到今日,非常不容易,各種小手段層出不窮。
薛湄不是來找茬的,當即道歉:“成陽小人之心了,陛下勿怪。”
蕭明錚:“此事不怪你。當初父皇對你,的確苛刻了些,你心裡對皇室存了偏見,才如此說話。”
他說先皇的不是,薛湄卻不敢接腔。
華人以“死者為大”,何況是先皇這種人?批判先皇的過錯,被御史們知道了不得了,肯定得用吐沫星子把薛湄給淹沒了。
蕭明錚一會兒打感情牌,自輕自賤,甚至還能把他去世的老爹拉出來溜溜,一會兒又強勢,說薛湄出逃是過錯。
他賣力表演,無非就是想對薛湄恩威並施,讓薛湄感激他。
然而,薛湄看慣了戲,內心毫無波瀾。
“你到底是楚國皇室認下的公主,朕不能輕待了你。朕要設宴,以國禮款待你。”皇帝道。
薛湄:“陛下不必如此客氣。”
“朕心意已決。”皇帝很堅持。
薛湄就不再阻攔。
迎接楚國公主薛湄的宴席,設在春湧殿,這是宮裡地理位置最高的宮殿,可以俯瞰整個皇城。
宴請的前兩天,天色陰沉,狂風肆虐。到了宴請當日,早起時那股子煩人的妖風停了,開始下雪粒子。
雪粒子落在屋瓦上,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急急切切。
薛湄早起梳妝,就聽到了外面的落雪聲。
她問戴媽媽:“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麼?”
戴媽媽:“是啊,今年這場雪稍微晚了一些,去年十月初就下雪了。”
“說得您好像知道似的。”薛湄笑起來。
戴媽媽:“每年的初雪,預示著明年的雨水情況,多少人操心著呢。老奴每次走過廚房,都聽到那些人在議論,他們說今年雪下得晚,明年春上可能會有乾旱。”
薛湄:“真的嗎?”
戴媽媽:“有這個說法,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