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湄拎起行醫箱就要跑。
成蘭韜一身血,而且呈現噴射。
這種情況,依照薛湄的估計,是大動脈被割裂了。
很有可能是割喉。
別說這個年代了,哪怕是太空時代,傷及動脈的割喉,也要進醫療艙的。
就是說,醫生的手藝,配上各種儀器裝置,也可能無法挽救生命。
現在的條件很艱難,沒有更精良的裝置,一切都簡陋得可怕,只有薛湄帶著兩名實習徒弟,和彩鳶這個還沒“畢業”的護士,她要怎麼辦?
有人拉了她一把。
她手裡沉重的行醫箱被接了過去,蕭靖承對她道:“穿好鞋!”
他把一雙鞋扔在地上。
薛湄都不知自己的鞋子何時跑掉了,趕緊穿上,這個時候腳趾已經凍得毫無知覺。
薛湄:“叫上……”“已經派人去叫盧氏兄弟,彩鳶在你身後,快走吧。”
蕭靖承道。
他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大門口有馬。
蕭靖承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放到了馬背上,然後他自己也翻坐上來。
她尚未坐穩,馬已經撂開了蹄子。
成蘭韜的馬就在他們前面不遠處。
約莫騎了四五分鐘,前面成蘭韜就停了馬。
他速度極快,下馬的時候沒站穩,摔了個大馬趴。
他快速爬起來。
不遠處就有好些士兵,似乎有人在叫嚷著什麼。
蕭靖承抱著薛湄,似飛躍般跳下了馬,穩穩將她抱牢,沒有讓她的腳落地,直到他自己站穩了才鬆開她。
薛湄快步擠上前。
一人倒在血泊裡,目光看向薛湄的方向,瞳仁已經渙散了。
薛湄腳步一軟。
雖然滿臉是血,可薛湄認得他——中午才見過,他是周將軍的兒子周月明。
有人在怒吼:“按緊了!”
“都散開,軍醫呢?
都是死人嗎?”
“快請軍醫!”
粗糲的吼聲裡帶著哭腔。
薛湄疾步上前。
黑燈瞎火,那漢子沒見過薛湄,瞧見她是個女人家,當即繼續喝道:“滾開,湊什麼熱鬧?”
成蘭韜使勁推薛湄,恨不能把她按到周月明身上,聲音又急又哽:“她是神醫,她就是成陽郡主!她能起死回生!”
那漢子似要鬆開手,把位置讓給薛湄。
薛湄:“別動!”
她換到了另一邊,看著滿地的血,快速從行醫箱裡拿出了聽診器。
壯漢按住止血的辦法,是挺管用的,但無法止住血,薛湄一邊拉住他的手,一邊讓他換一點手指用力的方向。
再聽心跳,按脈搏的時候,周月明已經休克了。
他的腦袋偏向了一旁,整個頸部靜脈、動脈全部都被割斷了,人已經沒有了生命體徵。
這種傷,哪怕是醫療艙,也要在兩分鐘內把人放進去。
從周月明被割喉到現在,薛湄算了算成蘭韜的來回,至少是十六分鐘;在割喉之後,成蘭韜肯定不會第一時間想到去找薛湄,定然耽誤了幾分鐘。
也就是說,已經二十分鐘了。
頸部動脈割斷,很容易讓人喪命,它不僅僅是大出血,還會讓空氣進入心臟,導致空氣栓塞。
“神醫,神醫你快救救他!”
壯漢對薛湄喊道,聲音已經嘶啞了。
軍醫們陸陸續續擠了進來。
盧氏兄弟和彩鳶也趕到了,瞧著滿地的血,他們都變了臉。
軍醫營的馮麟,此刻腿發軟,若不是有人攙扶一把,他就要